聂小田在这里茫然无措,另一头,苏净禾和聂正崖一行人却是顺利得很。
招海平很愿意出力,原本还打算自己一个人背着苏净禾走,聂正崖一方面觉得不好意思,另一方面也觉得哪怕是轮流背,山路这么颠簸,要是不小心碰到伤处就麻烦了,婴儿建议用担架抬着走。
村子里自然是没有担架的,招海平提议道:“不如把门板卸下来?”
招荷花居然还很赞同的样子,附和着说:“上回刘二叔阑尾炎,就是卸了他家门板抬着去镇上的。”
聂正崖看了眼门板,说:“门板太重了,又硬,也不好抬,家里有个竹藤躺椅,我去找几根竹子过来,再借两根扁担试试看吧。”
等改造好藤椅,两人一前一后抬了起来,果然比起门板轻多了,还不用费什么力气。
招海平竖起大拇指直夸他:“果然是读过书的,做事就是聪明!”
四个人一路走一路闲聊,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招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招荷花最小,招海平是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已经结婚了,大嫂怀了八个月的身孕,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大得厉害,人又特别瘦,平常什么都不想吃,为了这事婆婆马娟兰都愁死了。
招荷花显然跟大嫂的关系很不错,说起来愁眉苦脸的:“要是真能去纺织厂上班,得赶紧托人打听打听哪里能买到麦乳精,兴许嫂子吃点补身体的能好些。”
苏净禾暗暗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虽然说工作卖给谁都是卖,可是招春平是大队长,他把这个事情揽过去,确实能吓得聂大伯一家不敢乱来。
这一家的风气正,苏净禾也想跟他们打好关系。
现在来说是招家欠了他们的情,可她跟聂正崖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要住在村子里,要是能处顺了,将来日子肯定能舒服很多,长远下来把人情变成人脉就更好了。
四个人大中午出发,下午三点就到了石马村,到的时候正好见到粮管所的几辆大卡车停在路边,石马村的大队长带着人给卡车加水。
招海生跟着父亲去开过几次会,跟这个大队长很熟,上前招呼了几句,不用把介绍信拿出来就谈好了,只是粮管所下来的司机领队听说有四个人,怎么都不肯答应。
他把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摇手拒绝:“没得谈!最多能上两个,再没多的地方了!我们这是来装粮食的!要不是看着是个小孩子,又伤了腿,这第二个我都不给上来的!”
最后招荷花跟招海生只能不放心地回村了,留着聂正崖陪着苏净禾去杨坪镇。
这回从县城来收粮的大卡车足足有四辆,领队随意点了一个人:“老刘,你顺手捎上他们两个。”
被称作老刘的司机倒是好说话,应了一声,把门开了。
聂正崖一上车就掏了两个鸭蛋出来,客客气气地说:“叔,我这妹子腿上有伤,烦劳你,开车开稳点。”
刘司机看到聂正崖一个半大小子带着妹妹,摆了摆手说:“给什么鸭蛋,自己留着吃,我开大车开了十几年,稳当得很,放心吧。”
聂正崖就硬把鸭蛋塞进了师傅衣服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