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三人都盯着那木盒,谁也没有出声。
虞七终于忍不住道:“可以打开看看吗?”
柳氏手指一顿,轻轻将盖子往外抽,只堪堪露出里面一根木质的簪子尾。还未看到更多的,突然马车一个急刹。
柳氏立刻将其合拢捂进怀中。
“怎么回事?”
虞七扬声问车夫。
“二姑娘,是要去出发去迎五皇子的官老爷。咱们得等官老爷先过去。”外面车夫的声音飘进车厢。
“官老爷?”
“别担心。”察觉到阿娘的紧张,虞七握住她的手。
如今似乎一听到官兵二字,她们都会反射性地绷紧身子。是七年前和这次平沙关留下的后遗症。
直到马车重新启动,才放松下来。
车辕咿咿呀呀地摇起来,像是唱着不着调的歌儿。
虞七轻轻撩开窗幔一角,看见数十个士兵跟在青色官袍的男人身后,方向是南城门。
听见百姓议论:“五皇子从太庙回来了?那个混球。”
“就是啊,回来做什么,反正也只会拈花惹草,欺负良家闺女!”
“呸,我是给我家闺女说了,要是路上遇见他,千万躲得远远的。出了这么个皇子,真是丢了我们大霖的脸哟!”
虞七放下帘子,将五皇子这个名字放在心上咀嚼两遍。
不知道平沙关戍兵口中的殿下,跟他可有关联?
她也只是随口这么一想。很快,马车就到了虞家。
她们一进府,便紧紧揣着木盒往重阳苑而去。
然而她们没注意到,大房的陈妈缩在角落中,用一双细长成缝的眯眯眼将一切尽收眼底。
陈妈斩钉截铁:二房有古怪!
莫非与当年那支珠钗有关?
陈妈倏地跳脚,像是被火燎了脚底一般,往千芳苑跑去。
大夫人嘞,您让我查的事有消息了嘞!
静安寺回京的路上,平日里车马并不会太多。但今日却莫名其妙地堵了起来。
天气逐渐闷热起来,垂着帘子的马车更是如此。从马车里传出来姑娘不耐地嘤语:
“哥,怎么还没到城门啊,咱们路上都走了这么久了。我和姐可还等着快点回府会那虞七呢。”
驾车的男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别催了别催了,这进城的马车都堵成一烤串了,我也没办法啊。要不然你们俩下车自己走回去?”
“虞长庆你!”
“好了,一人都少说一句。天已经够热了,还要听你们俩斗嘴,还嫌不够闷吗?回去便能看出好戏,再忍忍罢。”另一道女声出言道,声音虽轻,但也清冷。
“依湘知道了,长姐。”
“长庆明白。”
让二人垂首听令的,便是虞家小辈中最年长的,虞依沅。
今年已经及笄,到了议亲的年纪,凭她名动南市的才情相貌,提亲者络绎不绝,让家中长辈引以为豪。
虞依沅垂眸轻笑:“我们三个可是大房的门面,若是连个在蛮夷之地长大的丫头都比不过,岂不是太过丢脸?我听说,虞七好像毁容了这么有意思的事定然要好生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