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楚悠悠当然知道，那时她的魂魄尽散，只有一片残魂懵懵懂懂的找到了地府去，可那魂太弱了，上不去奈何桥更喝不下孟婆汤。”

而且偏偏的，那片残魂竟然深爱着顾衍，没有任何意识和分辨的能力，只遵从本心的苦苦求着孟婆带她去见一见顾衍，说顾衍肯定会帮她的。

“我并不无辜。”顾衍苦笑着说，他看向楚悠悠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轻声的说，像是唯恐惊吓到她：“所以，我为你做任何事，你都不必心怀愧疚，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也是你应得的。”

楚悠悠没回头，而是隔着玻璃又看了他一眼，那上面他的倒影重叠了好几层，让人看不真切。

她没看到他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带着决绝的不舍。

“好，我知道了。”楚悠悠悄然的深吸了一口气说。

她累了真的累了，转身不发一言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躺在偌大的床上脑海里思绪繁杂。

一时暗骂自己蠢，都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这么纠结，一时又满心疮痍，因为那是她曾刻骨铭心体会过的痛，痛到了灵魂深处，让她不能忘也不敢忘。

可分明的，她又清楚的知道，魂飞魄散的自己能有今天这个样子，是顾衍豁出命去陪着自己落入轮回换来的。

几生几世的磋磨，他寻遍了这世间的角角落落，给她找到散落的魂魄，他欠自己的努力偿还着，她欠他的却越来越多了。

于是，楚悠悠从未有过比这一刻，还希望那个结局赶紧到来。

“只要结局到了，我把欠他的还给他，就算是两清了吧？”楚悠悠自言自语的说。

屋子外面，旋子非听到关门的声音就赶忙从屋子里出来了，跟着顾衍下了楼，客厅里肉肉和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

两个人正听着大脸讲刚刚发生的事情，于是当顾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们俩看向他的眼神多少透着别扭。

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家老大总是看似一副老狐狸精转世的样子，把每个人都算计了个明明白白，却原来竟然是这么蠢的。

还做了那样的事情！顾衍在他们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多少有些崩塌。

“人都到了。”顾衍站在屋子的正中心，他察觉到了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大约也猜到了他们心里想的。

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当年做过一些错事，现在，不，不对，应该说这一辈子，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在弥补。”

也是他最后一次能够弥补的机会了。

“本来这些事情是不能告诉你们的，但是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顾衍的神情异常的庄重。

“没问题！”大脸率先开口表态。

旁边的肉肉和扣子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林可柔不用说的欣然同意，于是几个人纷纷的把目光都投向了，还一动不动的旋子非。

“我打你，你知道为什么么？”旋子非忽然问他。

顾衍一时间愣了愣，难道不是因为他当时知道了，自己作的那些事情之后气愤？

“悠悠心里对你的愤然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旋子非说。

这一点顾衍心知肚明，他去找楚悠悠的残魂，发现她的魂魄虽然碎了但都带着极强的执念，这其中根本的原因是他。

“今天她重提旧事，心里五味陈杂，需要一个发泄点，所以我替她动了手，我打了你她就没法再动手了。”旋子非神色严肃，透着往日里从来没有的成熟稳重，接着说：“因为，真的到了她对你动手的那天，一定是她对你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我知道，我不会让那天到的，我会保护好她。”顾衍郑重的说，像是承诺也像是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