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这句你都喊烂了，不行。”

“那你想听我叫你什么？”

袁飞想了想，坏笑说：“叫爸爸！”

陆翡瞪大眼睛狠狠捶他：“去你的！”

“哈哈哈哈哈！”袁飞抓住他不叫他乱动，“小心摔下来！”

“叫这个不行！你又欺负人！”

“那想过一个，想过一个！”袁飞想了想，突然嘚瑟说，“叫大哥，宋奕都不知道跑了几千里远，大哥早该是我了！”

陆翡翻个白眼，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袁飞偏要和宋奕斗霸，照他的话说，宋奕都不知道走了几千里远，袁飞还要和他拼一拼上下呢。

陆翡如实喊了声“大哥”，然后噗一声笑出来：“像梁山结义，李逵喊了声‘大哥’！”

袁飞听着也不对味儿，挥挥手：“不算不算，你等我再想一个。”

他跨上自行车骑车都在琢磨要陆翡叫他个什么，陆翡等半天也没等出他个屁来。

陆翡从后头一把抱住他的腰：“你别想了！反正带我去吧！”

“哎哎！松手！”

陆翡耍赖：“你带我去嘛，不去就不松手！哥！”

自行车龙头拐来晃去，陆翡喊遍了什么“哥哥、飞哥、袁哥”，袁飞抠开他的手无奈说：“好好好去去去，带你去！骑车呢！别动我的腰！”

陆翡讪讪把人放开，老老实实坐好了，羞得脸红：“不许反悔！”

“反悔是小狗，行了？”袁飞在前头也面热，鬼知道陆翡哪里搞来的招式，只抱了他一下，闹得他腰上又痒又麻的不对劲。

等把车停进杂物间，袁飞心里还是不对味儿。

他回头教训陆翡：“大马路上别动手动脚，多不安全呢你不知道？”

陆翡撇撇嘴：“我就抱了那么一下！”

“你、你还好意思说！”袁飞炸了，“什么叫‘就抱了那么一下’，你还想抱好多下？我警告你啊陆翡，别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你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你是哪样的人，”陆翡气鼓鼓的，“你给小姑娘买娃娃钥匙扣！”

“嘿，这事过不去了是吗？那我问你的时候你别说得那么好，直接说不愿意我送啊！”

陆翡这么一听，又他妈红了眼睛准备哭了，袁飞一个头两个大，掰住他下巴仰起来，恶狠狠地：“不许哭！”

他一凶，陆翡更绷不住，拦住袁飞红了眼睛：“就哭，我还不许你和她好呢！”

“我什么时候！”袁飞乍然脸红，手足无措地想要推开他，奈何陆翡犟起来像只不讲理的八爪鱼，死活扒着他不放。

袁飞踢上杂物间的门，无奈地让他抱着：“我什么时候和她好了啊……”

陆翡吸吸鼻子：“你给她送娃娃，还想送兔子胡萝卜的。”

“那是我逗你玩好吗，最后买的不是猫的吗！”袁飞扯开他，“我说陆翡，你长大点吧，天天和小孩子似的，在外人面前不见你这么会作会闹，就知道找我的麻烦，怎么对上笛骁他们没这股气势。”

陆翡说：“他们会真的欺负我，你欺负我是假的。”

袁飞气得笑：“呵呵，那我下次真的欺负你，叫你也怕我，不敢这么和我闹。”

陆翡小脸一白，低着头不说话了。

“干嘛啊，怕了？”

陆翡攥住他衣角：“你不会欺负我。”

他那小模样……袁飞吞咽一下，心情变化，陡然萌生烦躁：“好了好了，别闹！我都说了会带你去玩，你就别和我生气了。还说什么不许我和别人好，以后给你找个嫂子，你是不是还不让我和她睡觉？不是我说的，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啊？当自己是谁了你，什么事都管着，你不累我还累呢。”

他说一分陆翡的脸就白三分，到最后袁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燥郁，总有什么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逐渐偏离轨道。

看见陆翡的样子他更觉得心头闷堵，像是塞了团掏不出来的棉花。

袁飞打开门：“行了，上楼吧，你妈这几天是不是在家，你赶紧上楼吧，别到时候她又说什么……”

“二哥！”陆翡打断他。

袁飞讷讷一愣，几乎想甩自己一巴掌：他乱七八糟的都在说什么！

陆翡这回是真的红了眼睛，偏偏他还死死忍着眼泪。

“你放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陆翡乖乖倔倔地咬紧嘴唇，“我喜欢是我的事，你喜欢是你的事，我都知道的。我才不会惹你烦呢，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管了，你想和谁好就和谁好！周末我不去了，我跟平姐进货去，你和黑子他们玩吧！”

陆翡一跺脚，跑了。

袁飞留在原地发愣，心里愈发堵得慌，隐隐接近失控的悬崖，往下一看是死路，却按捺不住想要一跃而下的冲动。

和陆翡在一起这件事放在他们两家人身上就是一条死路。袁飞想着，要是他有一双自由的翅膀，他也愿往下跳，可问题是他没有。

妈的。袁飞捂住眼睛：想什么呢，那可是陆翡，是他弟弟。

是一掉眼泪他就要心疼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