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都到望仙山的路程快马加鞭得走个十来天。

余琼等人一路走来听到不少关于闹鬼的传闻，他们将一些听起来有用的线索收集起来，对事件始末大致有了了解。

这个传闻最开始是在距望仙山不远的一个小镇上传开，据说是望仙村出来赶集的小伙子说漏了嘴，大家才知道的这事。

后来因为通商，来往的人多了，这个传闻自然被带了各个地方。

关于这鬼，人们的说法很多，有说是外地拐来的姑娘不愿嫁人投河自尽成了水鬼的，也有说不是鬼是山上精怪修炼成妖的。

比较靠谱的说这鬼是位小姑娘，意外身故才变成鬼，不过她不是个恶鬼，没害过人，只是喜欢躲在树上或是田间吓唬来往的农民和小孩。

听着侍卫打听来的消息，余琼也觉得小姑娘这个说法更让人信服一些。

倘若村子里的是只恶鬼，便不会给人机会出来，更不会有这种传闻。

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望仙门没有派人去收服这只鬼，还是他们知情却放任不管？

……

南方正值雨季，路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水坑，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载个跟头。

沿途群山和丛林经过雨水的洗礼变得更加幽翠，雨后的清新空气也消除了些赶路的疲乏。

半月后，一行人出现在望仙山下的小镇，谷雨镇。

余琼带着他们住进了镇上规模最大的一家客栈，连日奔波，他们已经不像刚出发时那般风轻云淡。

杨子乐一头乌黑秀发没有丫鬟梳洗打理，单凭她自己根本梳不了复杂的发髻，只能草草扎成一个马尾束在脑后。

“这两日先在镇上调整好状态，过两日可能我们就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余琼订了个大包厢，含着侍卫一共十一人围坐在一起。

杨子安和杨子乐没有丝毫不适，一门心思扑在吃上面。倒是这几个侍卫，毕竟人生头一遭和主子一桌吃饭，还有相府公子和小姐在场，难免有些局促不安。

余琼也注意到这点，于是在隔壁又订了一桌，语速加快的吩咐完便将几人放了出去。

“明日我会先进山，探探虚实，若是临晚没回来，你们就找个本地人，让他带你们去望仙门找霍掌门，那是我师父。”

“我也去。”二人同时出声。

余琼抬眸看着目光锁定在他脸上的两人，突然有那么一瞬后悔。

他该知道任他去哪都甩不掉这两人的，他就不该提这件事，为什么丞相会舍得将这两人放出来呢？他对自己是有多放心。

“一定要跟着去？”余琼问道。

二人没有出声，只是齐刷刷点着头。

余琼与他们僵持了一会，最终架不住两道恳切的目光，松了口。

……

次日，日头正烈，余琼领着两人走在新修的小路上。

三人换了身粗布衣裳，余琼与杨子安皆是腰间佩剑，杨子乐则挂了条软鞭。

那软鞭看着极新，是今早在市集买的，为了给她防身。

“大人，还有多久能到啊？您到底认不认识路啊？”

进山的路是碎石子铺的，走久了硌得脚疼，杨子乐也是忍了许久，才皱着眉头发问。

余琼闻声停下脚步，眯起双眼打量起四周，“这新修的路我不熟，不过瞧着这环境，离望仙村应该快了。”

“也不知道谁出门前说自己不怕苦不怕累，非要跟着过来。”杨子安适时笑着打趣。

杨子乐撇撇嘴回道：“那谁知道他这个路这么不好走，我鞋底都快磨穿了……”

“再忍一会，等到了望仙村，找个农户买他们一双新鞋给你换上。”余琼知道她是真的累了，难为她一个大小姐跟着他们跑了这么些天。

“太好了！那接着走吧，我觉得我的鞋还能再坚持一会。”一听有地方可以换鞋，杨子乐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伸伸腿甩甩胳膊，一手拽着一个人的胳膊就往前冲，看着精力十足。

余琼被拉着往前，无奈摇头，侧目看了眼杨子安。心叹，他这个做哥哥的都像个孩子，如何指望他约束小妹。

三人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抵达村口。

“到了。”余琼望着刻有望仙村三个字的牌匾，扬起唇角，眉眼间流露着怀念。

这地方，上一次来的时候才六岁，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这里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一如既往的破旧。

十五年前的仙石节，他随师父下山帮忙，第一眼就瞧见村头这个牌匾，挂满了蜘蛛网，四个角都裂开了，也没人打扫修理，现在依然……

杨子乐生无可恋：“……”

杨子安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怎么？到你换鞋的地方了，怎么一点不开心呢？”

杨子乐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以为大人说的不远处一小会就走到了，谁知道……谁知道咳咳，走了半个时辰！我实在没力气了，太累了……”

“现在知道累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着大人出来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