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望去，乔晚看到工作人员们讨论的是第一排正对舞台中间的那把椅子。

而且，椅子上的那件黑色西装，有些眼熟。

“来了？”一道慵懒清润的声音从暮色里传来。

乔晚的全身像涌过一道电流，不可思议地张口：“付……付昀？”

付昀从暗中走出，白色衬衫下的身材略显单薄。

冷色调的月光在他长长的眼睫上留下浅淡阴翳，眼睑下敛，眸色沉静。

乔晚记起来了，那是付昀的西装外套。

“你……”乔晚问话的声线有些不稳，“一直在这里等吗？”

“嗯。”一贯的，风轻云淡的语气，像在回答是否吃了午餐这一类的问题。

“很冷吧？”

“还好。”说完，打了个喷嚏。

“……”

“花粉过敏。”他随意解释了一下。

她困难地开口：“你就……一定觉得我会来吗……”

“不知道。”付昀不甚在意地说，“赌一下而已。”

她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那万一，没有来呢。”

“是吗。”他低眸看着她，若有若无地笑了声，“那我或许想漏了这种可能。”

乔晚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得吞吐道：“哦……”

付昀往舞台方向走了两步，尔后停下，回头看着乔晚，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还记得相机怎么用么？”

乔晚把手中的相机慢慢握紧，思考了会儿，忐忑地问：“意思是……我现在还可以录一遍你演讲的视频吗？我和你两个人？”

付昀挠了挠耳朵，懒懒道：“答非所问。”

“记得！”乔晚明白了付昀的意思后，欣喜道，“我还记的清清楚楚！”

瞧见她开心的模样，付昀轻哂：“小孩么。”

安静良久。

“付昀。”乔晚开口。

“嗯？”

“谢谢你一直留着那个位置。”

“只是没人坐而已。”他懒散地说。

乔晚想起何念的话：“我听说，有人坐上去进医院了……”

付昀沉吟了一会儿，回答：“我没怎么用力。”

“……”

又是一阵安静。

她试图打破沉默：“迟到了这么久，你不怪我吗？”

“怪。”

“哦……”

“你走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专门定制的领结带走？”付昀歪头扫了乔晚一眼，尾音拖长，“破坏我演讲的形象。”

一句听不出抱怨的埋汰，但让她轻松了些。

有人发消息过来，付昀划开手机，是顾呈。

顾呈：“你怎么还没有来学生会签到啊？这可能是你这学期最后一次获得评优资格的机会了，要不我先帮你签个到，你等会儿过来？”

指尖在手机屏幕前凝滞片刻。

回头看见身后的乔晚，付昀按下屏幕键，回复消息：“不用了。”

付昀在前面走着，乔晚跑了阵才跟上。

她喘着气，怕他着急，赶紧把相机拿出来：“就一会儿，我马上把相机打开。”

付昀看着她额头上细细的汗：“先休息下吧。”

乔晚笑笑：“没事的。”

他眉梢微抬，漫不经意地说：“你可以在休息的时候，琢磨下怎么把领结系漂亮。”

“嗯？”她微微错愕。

月色恍惚，像雪白的霜。

他看着她安静了会儿，嘴角露出轻浅的弧度，提醒：“你之前说你踮起脚，可以怎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