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虞桓，他的脑袋肯定被割下来祭奠那个门主了。

“所以，你应该知道虞桓跟我的关系，他既是我的兄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吴珂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他对恩情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看重。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他就算无法答应你，也一定不会阻挠你，同为兄弟，你应该了解他。”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我也相信荀且有必须杀死他的理由。再说了，虞桓救过你的命，荀且也救过，我也救过。”

吴珂当然记得。

他既然没有忘记虞桓，也就更不可能忘记荀且，忘记顾清随。

洞庭湖的君山追剿，他跟傅云蕾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包围之中，是顾清随带着其他人赶到。

这件事他没有忘记。

在青龙会，如果没有荀且，可能他早就死了。

这件事他依然没有忘记。

隐龙窟、蛊将军、百毒谷、青龙会……每一次都凶险万分，不是他救了别人，就是别人救了他。

同为兄弟，相互帮助，相互扶持，互为依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顾清随把这些挑出来说无非是告诉吴珂，你的知恩图报只是一个谬论。

虞桓是你的救命恩人，他顾清随也是。

你会为了一个救命恩人的死而杀掉另一个救命恩人吗？

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吴珂动摇了。

他的初衷只是想要给虞桓报仇，给唐千羽、给鲁狄报仇，可是杀掉他们的幕后人物是顾清随，他也是兄弟，也是救命恩人。

他该怎么做？

吴珂回想起跟顾清随的种种，从二龙山五虎寨开始，自己从一个只知道杀人报仇的青年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转变的每一步都有顾清随的影子，都有他的帮助。

说起来，顾清随的恩情比虞桓重多了。

鬼雨垂下了，他的杀意已不那么浓了。

外面的喝呼声和吵闹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似乎外面的人遇到了麻烦。

他们的确是碰到了麻烦。

皇甫仲明的刀已经接上了，他和石青鸢一起赶到了这里。

“吴珂，你死了没有！这里是一个圈套！没死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出来！”

吴珂听到了皇甫仲明的话，心里不由得开始苦笑起来。

顾清随道：“狂刀，我很喜欢他。他这个脾气很适合我们的玄门。”

玄门。

当年的玄门可是以情义以侠义为主旨的。

皇甫仲明确实符合条件，而且他的刀法也够资格加入玄门。

“玄门第一条，禁自相残杀。”

吴珂的剑又举了起来。

外面，皇甫仲明又开始叫骂了，似乎他碰到了硬茬子。

“我以为你会有自己的判断，看起来我还是看错了。”顾清随叹息了一声，“我专门放你进来就是想要打消你的念头，没想到你现在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判断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雍王的计划？”

“他收买了一半的禁卫军，拉拢了很多江湖人物，只是为了给你创造一个机会。他知道我的江湖经历，在江湖闯荡不可能只有朋友没有敌人。他很高明，他把我的朋友变成了敌人。”

“如果是他杀死了我，他自己也不可能善终，更不可能坐上宝座。只有你杀死了我，而他又杀死了你，他的位置才稳固。”

吴珂有些头昏，这种绕弯子的计谋他本来就不擅长。

“你看吧，你自己看吧。”顾清随一把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