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时楸带他们去了庄子的别院,除了一些奴仆并无多少人,还算清静。 知道这俩都是闲不住的主儿,时楸肯定是不会拘着他们,安置好各自的院子就吩咐下去随他们转悠,哪里都不必拦着。 宁半落被安置在了东边的兰溪轩,屋子内布置的很雅致,甚得她意。屋外的景致也别出心裁,走廊亭子皆邻水而建,说是水实际上是一条很浅的水流,水底很清晰的能看见几尾蝌蚪和鹅卵石。院子周围种着桃树,廊边有很多野的兰花和其他野花,看着分外有生机却不凌乱,确实是个适合宁半落这样的姑娘居住的地方。 她一向轻装简行,东西很快便收拾妥当,想着时楸说是可以四下转转,难得有人在陌生环境下也不拘着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宁半落先去了严桐陌的竹喧厅,同样是雅致的布置,不过因他已住了几日,屋子多了些人气,。 讨了口热茶,宁半落告辞去了其他闲置的院落,转悠了一大圈,她发现除了她没胆染指的时楸的清影榭,似乎自己的是景致最好,住着最舒坦的,一下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忧伤。 “丫头对住的可还满意?” 宁半落刚抬脚准备回自己的院落就听到身后的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是时楸,他现在随严大公子喊她丫头越来越顺口了。 “自然满意,景致特别,住处也舒适,看不出庄主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如此懂得享受。” 宁半落回过身打趣他道。 时楸向她走近两步,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嘴角抿起一个好看的笑来,答道:“我也不是很关心这些,二哥精通此道,山庄在各个地方的宅院和一些酒楼的景致都是出自他手。你……喜欢就好。” 啧啧,真是美色误认啊,宁半落差点被他那腼腆的神色怔住,也没胆继续打趣他了顺势说道:“你二哥倒是活的潇洒,那你大哥呢?” 时楸好笑地垂眸看她,“你真的不知道?” 宁半落撇撇嘴,赌气道:“嗯,我只知道他是江湖百晓生,不过这知道的肯定比我少。” “嗯,大哥确实不如丫头厉害。”时楸顺着她说道,想了想,抬手轻弹她的脑门,“好了,不逗你。大哥和你不同,他自幼走南闯北的,见闻比爹还多不少,他脑子里的那些可都是亲身经历,可没你那么厉害麾下那么多人卖命。” 宁半落了然地点点头,也是,她虽有不少信息来源,但论江湖上这奇门左道之事还真没什么话语权。 时楸示意她跟上,慢慢踱着步,宁半落认出是回兰溪轩的路不由诧异。时楸将她送到院落门口便停住了脚,朝她笑了笑,颊边好看的酒窝又调皮的跳出来,“歇会儿吧,到了晚膳会有人来提醒的,到时桐陌也在,一起吃。” “好。”宁半落点点脑袋,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你……不回去吗?还是……要进来坐坐?” 时楸朝她摆了摆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了声,“我,就在这看你进去就回了。” 宁半落默默看了他片刻。 申时的阳光已经不那么刺眼了,淡淡的一层撒在时楸身上,让她有种温柔的错觉,飘飘扬扬的花瓣从空中落下,似乎也暖化了他本来清冷的气息。 到了酉时果然有婢女来引宁半落去前厅用晚膳。 晚膳安排在兮澜厅,厅前便是庄院的正门,由一座木桥跨水流而来,两侧的风穿堂而过,很是清凉。 宁半落到的时候时楸和严桐陌已入座。看的出来严公子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半个主人了,招呼宁半落吃这个喝那个的,简直热情过剩,被宁半落最后受不了的一记冷眼瞪过之后可算安静了。 宁半落气势汹汹吞下最后一口茶,一抬眼正好对上时楸的视线,望见他眼中微微的笑意,宁半落居然感到有一丝脸热。无语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嘴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为何你有这么多条帕子,庄主莫不是拿别个姑娘家送的物什给我糟蹋了吧?” 须知大和朝的民风比较开放,姑娘们如果对哪家青年有意,会用帕子绣好了最拿手的图案送给那个男子以表心意。 时楸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由失笑,未曾开口,严桐陌这厮最忍不住对此等八卦之事不插嘴,一脸恨铁不成钢,“小丫头你是不知道,我们时庄主向来洁身自好的很,先前有大胆的姑娘往庄子里送帕子还只为见他一面,吓得我们庄主养出了随身带帕子的习惯,只不过帕子上什么也没有罢了。毕竟……”严桐陌对着宁半落半真半假地眨眨眼,“没有姑娘给他绣不是?” “……”原来广大少女的心是时庄主的弱点,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美美的睡了一觉,宁半落辰时不到就醒了,刚洗漱完毕就见时楸和严桐陌往她的屋子来了。 宁半落知用不着她开口,果然就听严桐陌那个心急的开门见山,“点苍派来人了,说是要拜访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