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陆缱也不知笑了多久,忽然想起什么忙转身加快了步伐边追着裴远晨边懊悔道:“差点忘了,今夜是不是有庆功宴来着?我可得赶快回去换件衣服才是。”
“大君”
“大君”
然那裴远晨毕竟带兵多年,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人追的上?陆缱一直追到栖梧宫门口,才见栖梧宫宫门紧闭,唯有一人影静静印在窗户纸上。
“大君?”
见裴远晨不应自己,陆缱忙敲了敲门道:“大君,臣陆缱求见。”
裴远晨在里面不应声。
嘿,这是什么毛病?
陆缱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
这是害羞了?
陆缱想了想,果断围在屋子绕了整整一圈,这才发现了一扇没关牢的窗户。
远晨今日怎么如此马虎?连窗都不关牢,不似他平日的风格啊?
陆缱嘴里嘀咕着又随手拔了头上的发簪,以其为轴直接从外面挑开的插销,紧接着只见她双手在窗框上轻轻一撑,如猫儿一般轻巧的翻进了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裴远晨背后。
“远……”
陆缱刚伸出手打算拍裴远晨一巴掌吓他一下,余光忽然瞥见案几上一只空荡荡的碗旁似乎有些不明水渍,忙放轻了脚步转到裴远晨面前,果见这人端坐在椅子上,全身肌肉紧绷,双眸闭合,嘴唇微动,一滴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自额头直直砸下,整个人蓦然一惊,又随即想也没想掏出手绢蹲下身给裴远晨细细擦着汗。
陆缱突然想起,顾大夫曾经提过在治疗的前期阶段,患者可能会陷入自己的心结之中,自己希望与绝望相替呈现,现实与虚妄交织相融,狠狠折磨着患者的神经,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才会慢慢消退。
“可有其他办法能让大君少受些苦?”陆缱听了忙追问道。
“此是安睡散”顾大夫撸了撸花白的胡子,将一个白瓷瓶递给陆缱道:“若是病人实在难忍,可取出三粒送温水服下,顷刻之间便会陷入睡梦中无知无觉,但……”
顾大夫看了眼裴远晨,又看了眼陆缱才道:“但大君,陆君,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安睡散虽能解一时之苦,却对治疗并无好处。所谓癔症多是由不愿面对或极其希望之事造成,有些事,还是直面为好。”
“陆缱……”
陆缱听见裴远晨唤自己的名字,忙应了声,见那人不理自己,额头上汗却出的更厉害了,想起顾大夫给的安睡散还在自己身上,忙自袖中翻出边应声道:“我在,远晨,我在。你别怕,一会你睡一觉就好了,别怕。”
“陆缱”裴远晨不知怎么的忽然睁开了双眼,猛的一把将正在手忙脚乱给他准备药的陆缱一下拉入怀中,死死的箍住不放。
突然悬空的感觉并不好,陆缱试着动了几下,见裴远晨汗越出越多生怕再刺激了他,忙乖乖的窝成一团,又伸出手撑在案几上尽可能分担裴远晨的重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这人似乎慢慢平复了下来。
“陆,陆缱?”裴远晨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什么话都险些说不利索了,慌慌张张想放手又怕摔了人,忙将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半晌才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走窗”陆缱指了指后方尚未关严的窗给人解惑道:“我叫你你不应,我见那窗没关好,便撬了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