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安不得不停下,抬眸看了过去,入眼的是一张极其妖孽的脸,俊美绝伦,气场强势冷戾,只站在那里就给人无穷的压迫感。
而此时,他冷厉的眸子不悦的眯起,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敌意毫不掩饰。
他一冷哼,众人脊背发凉,只觉温度似突然间降了好几个度。
被他盯上,连白凝安都觉像有锋利的剑刃架在颈上,随时能取她性命。
白凝安对这人没印象,但见其余人皆毕恭毕敬,也知他身份绝不简单。
先前那小厮凑上前低声解释:“小姐,这位是陛下亲封的外姓渊王殿下。”
她微怔,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顾渊旭。
传说从不插手朝堂之事,却连皇帝也要怕他三分,当年南疆战场上,万军之中一瞬取将领首级的那位。
他做事全凭喜恶,肆意妄为也无人敢非议一句。
当年他一夜之间屠尽赤月城,那个传说蛮夷出没,连各国首脑多年绞尽脑汁都剿灭不掉的地方,而他当时只是醉酒后的兴起,便孤身前去,随手就解决了千年的祸患。
白家一人也跟着解释,“渊王殿下,这是我们白家的三小姐,并非……”
刺耳的吱嘎声打断了他的话,门骤然被推开,两人先后走了进来。
聂瀚学脸上扬着轻慢的笑,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径直走到了白凝安的面前。
“凝安,吉时已到,咱们该走了。”
这突然温和下来的态度,白凝安就知来者不善。
聂瀚学显然早有打算,上去就拽她的胳膊。
“走吧,你之前不是还说来随便看一眼就离开吗。”
他笑对白凝安,余光却轻蔑不屑的扫了眼床上的昏迷不醒的白绝鸣。
这话出口就引发众人不满,白家中人还没来得及训斥白凝安,后面进来的孟伊雪张口就道:“凝安,之前老家主病重你不曾露面,如今你这般敷衍,装样子给谁看!枉他以前对你那么好,你如此对得起他老人家吗?”
孟伊雪一收往日柔弱模样,端出一副正义凌然的姿态,两人一唱一和,言语之下便给白凝安扣了一顶不孝不敬的帽子。
谁知,白凝安完全不吃这一套,目光凌厉当即便扫了过去,轻哼一声,“我和我祖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多嘴?”
孟伊雪脸色尴尬下不来台,如今她只是被二房收养的义女,确实没有资格能对嫡系小姐指指点点。
聂瀚学眼中划过戾气,貌似客气实则威胁道:“凝安,若因此耽误时间错过吉时,这婚礼也不必继续下去了。”
本该出来为白凝安说话的白家人,对她多少还有些芥蒂。
若今天,白凝安选择聂瀚学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么白家定不会认这不肖子孙。
白凝安没说话,沉默了半晌,似在考虑什么。
众人都觉她在犹豫,各个不禁摇头,失望心冷。
顾渊旭狭长凤眸危险的眯起,紧紧盯着白凝安,周身戾气肆虐,如同黑暗中锁定了猎物性命的狼。
如果白凝安为了个男人,连自己病危的祖父都敢抛下,那么这个女人,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聂瀚学得意,之前装的再怎么清高孤傲,现在还不是舍不得他?
白凝安想嫁他想了六年,为此险些和白家断绝关系,怎么可能随便放弃?
“机会我就给这一次,你最好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