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国,京都聂府。
如今已是入了深秋,寒风凉的刺骨。
白凝安被推搡着跪倒在地,她紧紧地护住年幼的儿子,双眼猩红地盯着眼前散落的圣旨。
“兵部尚书聂瀚学亲斩反贼白绝鸣首级有功,特封为丞相……”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刺向她的心脏,眼泪和着血渗入土地。
她的丈夫竟然亲手杀了她的祖父!
祖父是白家的支柱,他死了,那么白家……
此刻聂瀚学一身华服站在她前面,居高临下的勾起她的下巴,讥讽一笑:“白家造反,三百多条人命成就我一个丞相之位,也算是死得其所,荣幸之至!”
“你这个畜生!当年白家救你一条命,更是扶持你走到如今位置,你如此忘恩负义,就不怕遭报应吗!”
白凝安声音嘶哑,字字如同泣血。
聂瀚学不再隐藏眼中的厌恶,狠狠甩开她,拍了拍手,冷哼一声:“白家的存在无时无刻提醒着我曾经的耻辱!若不是白家有价值,我会看你这丑女一眼?”
白凝安目光赤红,气的浑身发抖。“混账,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当年白家风光无限,她不惜与最疼爱自己的祖父闹翻,付出一切爱着这个男人。
换来的却是他将她母子二人囚禁四年,杀她全族的结果!
恨意交织着怒火,灼烧白凝安的心脏,她恨不得将聂瀚学碎尸万段。
她恨聂瀚学,也恨自己当年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拖累了整个白家。
聂瀚学欣赏着白凝安愤怒的表情,把玩着手里的利刃,忽然一笑,诡异且阴冷,“现在,白家还剩你们两个余孽。”
他面露杀气,目光扫向她身后的聂南霜,示意身后的手下:“把小的给我抓过来。”
几名壮汉两巴掌将白凝安掀翻,但她顾不得痛,死死将聂南霜护在怀里。
几人恼羞成怒,无数的拳脚落在她的头上,身上,浑身痛的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娘亲……”
隐约中,白凝安听到软糯的声音似乎在怯生生的叫她。
她眼眶一酸,九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开口。
她将怀里的小家伙抱得愈发的紧,直到一记重拳直袭她的面门,瞬间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他们生拉硬拽将聂南霜抢了过去。
“南霜!”白凝安看着他朝自己伸出的手,双目欲裂,拖着残破的身子就要去追,地上竟生生地拉出一道血痕。
但还未挪动半分,聂瀚学手中的利刃直直地飞向了她的肚子,她疼的冷汗淋漓,却没有在这群畜生面前叫一声!
“你这个疯子!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亲生骨肉?”聂瀚学蹲下,面色狰狞阴狠,攥着利刃暗暗发力,“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和别人鬼混生了野种,还敢往我头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