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垂着眼,抿唇舌头滑过犬牙尖,原本满是血腥味的口腔此刻沾染上了浓烈的饴糖味。
即便混杂着血腥味也不影响饴糖的甜腻。
这是他五天以来唯一吃到的东西,如她所言……极甜。
他抿了抿唇,舌头再一次滑过犬牙,不知是在尝糖果,还是对身体难得的平静而不适应。
从被充当奴隶起他身上的伤就没消停过。
无时不刻无处不在的伤痛已经伴随着他近乎一年那么久,久到他都已经适应,仿佛这些痛处是他与生俱来的。
可当这满身难忍的剧痛突然消失,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无迹可寻时,他竟然有些不适应。
他睁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眸子深处有些恍惚和迷茫。
可能是因为他许多天没吃饭,重伤未愈,人也有些发热,所以这一年来他第一次有了些许恐慌。
怕那些剧痛再一次突然出现,也怕这一切只是他弥留之际的幻想。
不是说人在频死之际会有回光返照吗?这或许就是他的回光返照。
朔风垂眸这样想着,可等饴糖的甜味从口腔蔓延到心头时他却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
见鬼的幻觉,他现在清醒的很。
虽然不知是如何做到瞬息间消除剧痛,但朔风清楚,痛感是在她点在他胸口时消失的。
朔风抬眼目光炯炯的看向宁初,然后顿了几秒后往下移,看向正在被她两根手指点着的胸口。
“只有烈马和牲畜才需要被驯服!你得记着你是人”温雅平淡的声音突然从脑海里炸开,朔风猛的一震。
他知道说话的是她,可她嘴唇紧抿着,怎么他却听到她说的话!
朔风左右扫视了一眼,非常确定周围人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朔风冰冰凉凉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她。
“你猜的不错,是我在与你传音,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钻个夸叫一声主人,你就当虎落平阳被狗咬了一口,先逃开困境,日后这狗你是大卸八块还是八十块,不都随你?”
说完宁初就算仁至义尽了,该做的能说的她都做的,剩下便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宁初放下手指切断了于他脑电波的链接,朝着监管做了个礼走下台。
刘丽监管有些不高兴被打扰,但驯奴场的规矩就是客人可以随时上来查验,没有理由拒绝。
她走过去把针线往前拉扯了一下,看到朔风皱着眉目光含着戾气看向她,监管才放心。
看来刚刚喂给朔风的,就是普通的饴糖不是什么麻药,也是!
世上哪有那么小的麻药,有作用的药不都是大包大包的嘛。
监管放下心来,施展了一下拳脚,又拿起红色的线朝着众人展示了一番才转头狰狞的走向朔风。
她当了那么多年的监管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贱奴伤了脸面,若不把他折磨的跪地求饶难解她心头之恨!
宁初站在台下原以为朔风很快就会顺坡下驴假装被驯服,却没想到这厮是个演技绝佳的。
居然在台上肢体发抖做出了一副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生不如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