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懵了。他们巴巴地让自己拜师不是为了打妖怪,而是保护杨雪岭?
这跟农村老头老太太拉着小朋友的手说你大长以后赚了大钱要好好孝顺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师父是成年人,用不着自己一个未成年保护,保护师父什么的比打妖怪可简单多了师父过马路自己帮她看看往来车辆也算吧?
聂然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曾师祖您放心吧我一定保护好师父。”
曾师祖极为欣慰。
旁边的道士们个个喜气洋洋纷纷恭喜杨雪岭收了个厉害的好徒弟。
吕青锋和杨丹青看着聂然笑得那么开心的一副捡到大便宜的样子,亦是面面相觑根据以往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孩子不傻呀,不知道她都在脑补些什么。
院子里的气氛一片大好,道士们有说有笑的,待聂然的态度格外的和蔼可亲。
拜师仪式办得极为顺利。
仪式很简单,基本上就是上香、叩首、奉茶、录入名字。
洞天观的人是真的随性。
一般来说,为了方便排辈分都会起些排序,例如杨大勇就是大字辈所以他们这一辈的人名字里都有个大字。少林寺、讲相声的收徒都会给排个辈份的嘛,洞天观没有直接录入名字进入道观的谱牒就算完事,说是洞天观其实都算是俗家弟子并不是出家修行,拜师不更姓改姓。
这让聂然很满意。不然万一给她起个特别老土的道号,那会听到后想打人的。
道士们为了庆祝杨雪岭收到入室弟子,还特意操办了宴席坐了整整六桌,鸡鸭鱼都上了,饭菜相当丰富。
有道长喝多了,对着聂然大吐苦水,说:“我们苦啊,你师傅精研奇门遁甲擅长望气之术,山里面有什么,她看一眼就知道了,群发短信就算了,挨个打电话通知,不等我们赶到,她自己就去了。我们等不到她出来,就得进山去找,鞋子都不知道找破了多少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遇到。”
另一个道长说:“这还不算完,她狗屎运气好,次次逢凶化吉,最多狼狈点,我们那叫一个惨。”
又来一个道长说:“好在怎么都能捞到点东西,不算亏。就像这次封妖窟,她捅了多大的篓子,但拖回来一条千年老黑蛟的尸体,还捡了个”
杨雪岭“咳”地清了清嗓子,说:“你们够了啊。我还坐在这呢。”
那道长麻利地把捡了个厉害徒弟给咽了回去,继续向师门长辈们敬酒。
聂然懂了。杨雪岭比她还蹿,爱蹦跶。她心想:我莫非还要去山里找师父?
呵呵!手机信号不好,手机坏了,接不到消息呢?山路不好走,迷路了呢?
这些道长们虽然大吐苦水,但挺护着杨雪岭的,要不然哪至于走破鞋,去到山里随便找个地方一蹲,窝个十天半月的再出来,说找不到不就完了吗?杨雪岭的爹妈又不可能时刻盯着这些人卖不卖力,还是关系好,人家才肯费心费力地救。关系不好,哪管人家收不收徒,有没有人护。她昨晚说拜师,这些人大早上都赶到了,还自带鸡鸭鱼肉酒水饮料。
她悄悄总结:师父人缘还可以。
那以后自己有事情也可以沾师父的光,让这些师叔、师伯、师叔祖、师叔伯什么的帮忙吧?
聂然心里挺美的,心说:反正我小,头上还有一堆同门师兄呢。
午饭过后,道长们收拾了桌椅碗筷,便又各自撤了。
吕青锋和杨丹青把聂然叫到跟前,告诉她,以后由他俩教她本事。
聂然早料到了,毫不意外。
老实说,冲这点,她拜杨雪岭当师父还是蛮心甘情愿的,不然人家凭什么教她真本事。
吕青锋夫妻俩跟聂然认识这么久,对她的性子也算是摸熟了,知道这是个好动坐不住的,教她就不能像教杨雪岭那样。
教杨雪岭,给书就成了,最多就是跟她讲讲那些深奥难懂的地方,这孩子是个喜欢动脑子自己琢磨的。
教聂然,那就得手把手地教。
吕青锋告诉聂然,她的功力深厚,要学的便是怎么运用,也就是学习怎么聚气、行气,怎么做到收放自如,不然招式学得再精妙,用得再熟练,那也只是打不出有效力量的花拳绣腿。杨雪岭的拳脚功夫差,不是她的武功招式学得不好,而是疲于修炼,内功跟不上。
他一边讲解,一边演示,再让聂然照着比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当场纠正。
聂然发现跟吕青锋学东西,比在学校上课要有趣得多。这老道士讲得格外通俗易懂,自己有学不懂或不对的地方,他可有耐心了,不像有些老师会骂人“猪都学会了,你还不会。”
并且,吕青锋是真有本事。
聂然便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自己刚学会凌空劈掌,到傍晚要去做法事了。
她想着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一直累着人家,等做完法事,便让师公早点休息,自己回到住处,站在院子里练习。等天色全黑,杨雪岭睡下了,自己不困,便找了个离他们稍远的地方继续练习。
杨丹青和吕青锋睡觉前,见到聂然还特别有精神地在道观屋外的院子里练劈山掌,且只学了一下午便已经摸出门道,打得有模有样的,还能举一反三,自己琢磨变招,那叫一个惊喜。
有修炼内功进步很快的,但学习实战运用的时候,那真是没眼看,手脚不协调,怎么练都学不会。
他俩回房后,关上门,小声议论。
杨丹青对聂然挺满意的,“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吕青锋说:“筋骨很不错,下盘也稳。”
杨丹青说:“她那筋骨都是镇狱火淬练出来,当然不错。”之前对聂然横鼻子竖看的哪都看不顺眼,现在再看,这孩子还挺不错,杨雪岭的这个徒弟收得挺好。
她当天晚上便把镇妖灯扔去压箱底了。聂然的心性不错,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魂魄稳固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是夭折的相,这镇妖灯也就派不上用场。
聂然第二天做完法事,看到她师公满头大汗,格外殷勤地给端茶递水,说:“师公,您歇会儿再教我。”
吕青锋歇了一刻钟,便开始教聂然。
教她容易,讲解一遍,演示一遍,再坐在旁边端着茶看她练,有不到位的地方纠正下,都不用费什么神的。
吕青锋看聂然练习了一个多小时,没什么可纠正的了,便让她自己练,忙去了。
聂然发现学这些东西挺简单的,不费脑,照着比划就成了,蹿来蹿去舞来舞去的,可有趣了,比做方程式容易多了。
她舞得呼呼生风,掌风扇出去,把屋檐上的瓦都劈掉了。
聂然假装不是自己干的,是道观年久失修自己掉下来的,默默地离房子远点。
练武的时间过得飞快,她没练习几遍,又该做法事了。
傍晚,聂然做完法事后,吕青锋又教她怎么自己运气把体内的煞气逼出来,怎么用丹田真火去炼化煞气。
这玩意儿有点难学,得打坐行气,稍不注意,身上的镇狱火呼呼地往外冒,蹿得比人都高。
吕青锋教她,相隔十几米远,还在聂然身边布了阵。
聂然每天的安排就是白天做法事、练拳脚功夫,晚上打坐行气炼化煞气,时间过得飞快,刷得一下子一天过去了,再刷地一下子,不用再做法事了。
聂然以为自己度日不知年,翻了下日历才发现,还有一个星期的法事没做。
她照过镜子,身上的煞气已经没有了,脸色也还好,丹药也不必吃了,但每天早中晚三碗中药,苦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