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碑立得非常稳,自己站上去,它纹丝不动。
女道士喊了声:“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别管翼蛇和狗妖!”
聂然一听,抱着碑就往下滑去。她滑到底部,发现下面好多淤泥,还有很多从乱葬坑里掉下来的烂骨头,顺着锁链,四周还立有塑像,有凶神恶煞的像供在庙里的管鬼的夜叉、有钟馗、有地藏王菩萨,四周还有很多碑。这些碑有些是和尚立的,有些是道士立的,很好认,和尚立的碑,基本上都会有“阿咪陀佛”、“菩萨”、“金刚”“如来”“妙法”等字样,道士立的碑则有“无量天尊”、“太上老君”“太清”“急急如律令”等字样。
聂然的视线从碑上飞快扫过,便落在角落里一个年轻道士的身上。那年轻道士蹲在一个狗洞边,往里看。
女道士顺着碑往下滑,灵巧得如同猴子,与她同来的道士,也都撩起道袍、卷起袖子要跟下来帮忙的样子。
聂然看见有新鲜的狗爪子印往洞里去,便想着反正找不到爷爷,不如去看看大蟒蛇和大黄狗到底是不是爷爷和大黄,于是去到洞口边,便见年轻道士满脸诧异地看着自己,没等他反应过来,她一脚踹翻他,顺着洞便往里爬。
这洞又窄又矮,她的肩膀几乎是擦着洞往里挤,稍微胖一点都过不去。她趴在地上,只能用脚蹬地,靠着手肘往前爬,还得当心撞到头,最过分的就是这里地势低,冬天阴雨绵绵下特别久的雨,洞里但凡有点小坑的地方都有积水。一些地方还有水坑,她没爬多远,全身都湿了。
如果不是地上的狗爪子印,身后还有个女道士跟着爬进来,在追她,她真想倒出去。
不过,现在倒退出去是不行了,退路被女道士堵了,只能往前爬。
有男道士大喊:“雪岭师叔,洞太窄,我们进不去。”
“师妹,当心有诈,穷寇莫追。”
雪岭道长没理他们,而是冲前面的聂然喊:“别爬了,灯在我手上,你跑不掉的。”
聂然爬得更快了,说:“你那灯连火都点不燃,有个铲铲用。你以为拿个灯就能吓到哪个,你拿的又不是阿拉丁神灯。”
雪岭道长说:“你说普通话。我听不懂。”
聂然又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回了遍。
雪岭道长震惊地问:“你不认识我手上的灯了?”
聂然说:“认识个铲铲……”她又改口成普通话,说:“认识个铲铲,我连你都不认识。我说你们这些道士,啧啧,竟然助纣为虐,帮着那些拿活人结阴婚的害人精害人,迟早遭报应遭天收。”
身后一阵沉默,但女道士还在爬。
聂然问:“你紧追我不放是几个意思?想给侯浩报仇吗?”
雪岭道长问:“侯浩是谁?”
聂然问:“你不认识?”
雪岭道长说:“不认识。”
聂然说:“就是他们给我找的结阴婚的对象,让我一口吃了。姓霍的没跟你们讲吗?哎哟,孃孃,阿姨,你千万别被骗了!”
雪岭道长问:“你叫谁阿姨?”
聂然说:“我看你的年龄跟我妈差不了多大,叫你阿姨没问题的吧。”她心想,就是要叫你阿姨,气死你。
雪岭道长更加震惊:“你还有妈?亲生的吗?”
聂然无语,回道:“你脑子有病呀,我没妈,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说完,不再理她,继续往前爬。这洞真长,爬半天看不到头,曲曲绕绕的,都不知道通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