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止崖端,宋星野与宋迎秋皆慌张向崖下探头望去,只见于黑夜之下,崖下如同巨海深渊,阴风扑面,令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宋迎秋喘着粗气问“师兄…这山崖那么深,我们要怎么办呢?”
宋星野打量着崖下,但还未来得及想到办法,那身后的慌乱人声却已传入耳里。
有人在喊“快!快追!不要让他们跑了!”
有人在答“是!宣总督。”
宋迎秋左顾右盼,他慌张的说“师兄…!师兄……”
宋星野也急了呼吸,但接下来他做了决定,问“阿秋,你怕吗?”
宋迎秋很怕,但见宋星野双眼看着他,他便咬了咬了唇,说“有师兄在!阿秋不怕!”
宋星野抿着唇点了头,道“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阿爹。”
“走!!”言落,他拉起了宋迎秋的手,且抬脚一跃,便是直接往悬崖之下跳了下去!
而巧在那来人到达悬崖端上时,却只见着了那只剩下半秒可见的衣摆。来人匆匆,一个喊道“宣总督,他们跳崖了!”
急快往崖下一观,见到的却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海。
柴桑九玄都的宣家,乃是当时柴桑之内的一派邪流,其尊主宣怀诚更是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且性情浪荡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
于后不知怎么了,却传闻他在一个月的酒色之游后,竟不知了去向。因此,九玄都便变成了一盘散沙,所以才有了后来上前占居的元氏子弟。
四处阴暗,气氛阴沉。鸪鸟在山头睹目,阴风浊影。如尖指的黑山左右叠嶂,紫色的鬼符压棺,血色的灯笼悬挂在石制的牌坊之上,满顶垂帘,宛如阴间地府。
只见于万物沉寂之中,一位身尊玄衣紫袍的人士走进了一堂大殿。烛火暗明,黑色的垂帘遮挡了人影。他在垂帘的前面停下,弯腰作揖道“禀尊主,清林净风昙的余孽宋星野,与宋迎秋跳崖自尽了。”
闻了声,那侧躺在黑帘后面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则令跪坐在一旁而被抚摸下巴的娇艳女子抬上了眸,但她却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开口。
毕竟在这柴桑之内,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九玄都的尊主,乃是一个十恶不赦,夜夜笙歌之人。
须臾,黑纱若隐若现出他的身姿,宣怀诚开了口,问“尸体找到了吗?”
问到这句,那人有些紧张的回答道“…没有。”
宣怀诚又道“尸体都没有找到,是生是死,你们是怎么定的?”
那人抖了神,当即跪了下来,有些急声道“…是在下疏忽!在下现在就派人去悬崖之下寻找!”
闻此,黑纱之后的人起了身,带回了玄帽。抬手以黑扇撩起垂帘,玄衣紫衫,腰封精致,双眼精明且阴戾的盯着他,说“十二个时辰,若十二个时辰之后还没有找到,那你们就都提头来见我。”
那人紧了神,道“是…!”
闻此,宣怀诚轻轻挥了扇,道“去吧。”
那人答“是!”
一言而落,他便快速退离。只余宣怀诚双眼阴锐,他渡了步,走到了一旁桌子的临边。双眼斜着放上桌上的茶杯,抬了手来,抚着杯边,后却将双指浸入了茶水里,自言自语,缓缓说道“跟宋家的那个狗杂种跳崖了?呵,有意思……”
次日黄昏,天边的灰鹤归了山头的老树。晚风吹来,好在有夕阳照耀,才得以显得不那么凄凉。
微热的感觉在脸上浮现,宋星野却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叫他,且声音越来越清晰。
“师兄…师兄……”
终于,宋星野缓缓的睁了眼。刺眼的柔光迎来,在半晌的适应后宋星野终于睁开了双眸。他从边上坐起,却惹疼了手臂。宋迎秋在一旁唤他“师兄,你醒了……”
宋星野缓缓向他点了下头,道“嗯,阿秋,你没事吧。”
宋迎秋摇了摇头,疲惫声说“我没事,师兄。”
他们从悬崖上跳了下来,而正当两人以为会被摔得粉身碎骨的时候,却不料悬崖下竟是一片湖江。因此他们摔到了湖上,水花溅洒四方。两个人瞬间坠到了水底,但好在宋星野水性偏好,一把将宋迎秋给拉了上来,随后便向一旁岸上游去,只见人到岸边,精力却早已疲乏。因此便皆晕了过去。直到次日黄昏,两人才被夕阳叫醒。
宋迎秋望着宋星野,问“师兄,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宋迎秋很依赖宋星野,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见宋星野轻咳两声之后,便是踉跄的站了起来,他道“去找阿爹。”
他是师兄,他是兄长,所以他现在必须要坚强,不能弱,不能哭。宋迎秋随着他从地上站起,问“这悬崖那么高,师兄,我们要怎么上去啊。”
宋星野却望着一旁的僻道,说“不上去,我们走那边。相信绕过这里,我们总能走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