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只是点点头。

燕姐又问道，“大人要往哪走？”

吴凡眯缝了下眼，看向南方，“我要往南走，还有事要做！”

燕姐想说什么，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又向吴凡施了一礼，然后往回走去。

随即，燕姐就进入商讨的人群，跟大家说着什么。最后这些人又开始激烈的讨论了起来，隐隐甚至还有争吵的意思。

吴凡瞅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有人开始站起来收拾东西。看着的意思是准备走了。

突然一声哭喊又响了起来。

吴凡抬眼看去，却是哪个谢哥儿站在哪里，怀里抱着正儿。

燕姐跪在地上，“谢哥，谢哥，求求你，吃点东西吧！你不吃，也让正儿再吃点啊！”

“滚，我不会再吃你用身子换来的东西了！”

燕姐眼泪留着，“谢哥儿，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可你们要走这么远的路，不能不吃点东西再上路啊，一定不能再去金乌城了！求求你，谢哥儿，大人是抚远军的人，告诉我们的一定是真话！”

“哼，真话要是你用身子换来的吧！”

吴凡眉毛一挑，眼睛斜斜看向谢哥儿。

旁边赶紧有人说道，“噤声，人还在那边呢！”

燕姐哭着说道，“谢哥儿，大人不是坏人，大人已经救了我们两次了！”

谢哥儿，没再吭声。

良久，开口道，“我不管你是自甘堕落也好，还是迫不得已为好，你不能再入我谢家之门！以后你是改嫁也好，还是跟了什么大人也好，也一概与我无关！”

燕姐跪在地上，“谢哥儿！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让我再抱抱孩子吧！”

“绝无可能！”

燕姐身形一歪，跪坐在地上，流着泪，看着哭闹不休的正儿。

正儿还在撕心裂肺的喊着娘，想要去抓她。

燕姐终于又是跪了起来，端着粥，膝行道谢哥儿面前，“谢哥儿，谢哥儿，求你，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正儿考虑，你走这么远的路，一定要吃东西！”

说完，燕姐将碗放在谢哥儿面前，然后又跪着退后两步，又朝谢哥儿重重磕头，没两下，额头的血就流了下来。

旁边一个老汉劝道，“谢哥儿，你就喝了吧，人心都是肉长的，唉，这事也怪不得谢燕氏，都怪老天爷不开眼啊！”

谢哥儿满脸流泪的看着燕姐，最后一俯身端起碗，仰起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一抹嘴，“从此以后，你我二人，恩断义绝！再无情分！”

燕姐流着泪，一个头磕在地上。

谢哥儿和其它人远远看了吴凡一眼，看是往回走去。转瞬间人竟然已经走了一大半！

而在原地，竟然还留有三十多人。

吴凡眼睛转了一下，看了下留下的三十多人，没太明白，她们留下干嘛！

彩儿也在旁边呆坐着，没有离开。

燕姐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喊道，“相公，一路平安，正儿，你要好好长大啊！”

一直到人已经走的看不清了，燕姐才起身。

燕姐走到吴凡面前，轻轻跪下，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奴家谢燕氏感谢大人两次救我谢家，无以为报。如果有下辈子，谢燕氏愿意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报答大人。”

吴凡大人只是看了她一样，微微颌首，没有说话。

燕姐站了起来，往旁边走去，走了几步以后，就站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上站定，轻轻的解下腰里的捆着衣服的绳子，往树上一搭，系了个死扣。

其它的女子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燕姐，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做着一切。

吴凡叹了口气，哀莫大于心死啊！

燕姐翘起脚尖，使劲撑起身子，将脖子套在绳子中，然后往前一跃，整个人就被悬挂在树枝。

风轻轻摇荡着，燕姐本能的挣扎着，两脚在空中乱踢，衣服已经散开了，露出燕姐伤痕满布的身体，直面老天。

燕姐的挣扎已经越来越微弱，燕姐的喉咙里嘶嘶声响起。

彩儿一直就那么看着，突然疯了一样的跳起来，“燕姐，燕姐，你不能死啊！“

彩儿疯狂的跑过去，想扶住燕姐，但结果却是越扶越紧。

彩儿突然松开手，转过身，朝吴凡跑来，“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燕姐，求求你！“

吴凡瞥了她一眼，伸手甩出捕鲸叉，直接斩断了燕姐的腰带！

整个人猛然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然后燕姐就伏在地上开始疯狂的喘息，咳嗽！

彩儿跑过去，帮着燕姐拍打后背！

吴凡慢慢踱步过去，越过燕姐和彩儿，走向后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捕鲸叉，一边擦拭着刀刃，一边走了回来。站在燕姐和彩儿身前。

燕姐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以后，抬头看向吴凡，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大人，何必救我呢！

“

吴凡耸耸肩，“不想活了？“

燕姐没有吭声，只是默默流泪。

“在我看来，你没有错！“

燕姐并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天！

“你以为老天不公？“

燕姐才转过来，看着吴凡。

“老天爷其实公平的很！你们被抓的时候，你没有反抗，昨天早上，你们能逃跑的时候，你没有反抗！你们既然放弃了反抗，老天爷自然不会帮你们！草原人为了活命，可是拼了命在劫掠，他们拼命，你们不拼命，被抓了，我觉得很公平！“

燕姐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吴凡。

彩儿开口道，“可我们只是女人啊，女人能做什么？“

吴凡呵呵开口乐了，“你将哪个家伙咬下一块肉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个女人了？“

彩儿脸色立马变了。

吴凡悠悠的开口道，“其实，在我看来，你很伟大，你抛弃了自己的尊严，自己的贞洁，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却用身体去换食物，喂养自己的孩子和相公！“

吴凡摇摇头，“你比许多男人，更像个爷们！“

燕姐呼吸加重了，抬头看向吴凡。

“爷们就该干爷们的事，被草原人劫掠了，羞辱了，强奸了，打回去就是！你就这么一死，坐看玩过你的男人逍遥自在的活着？“

燕姐呼吸开始加重，然后疯狂的爬起来，冲向还倒在地上的草原人的尸体，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凄厉的大吼，“咬死你，咬死你！“

三十多个女人，就那么惊恐的看着燕姐将脸深深的埋入草原人的胸膛，狠狠张口咬了下去。

此时的燕姐，满脸疯狂，状若厉鬼。

燕姐用雪擦了擦脸面，简单收拾一下，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整理好，来到吴凡面前，双膝跪倒，“大人，我想报仇！“

吴凡看着燕姐，开口问道，“向谁报仇？“

燕姐两眼冒出光来，“向草原人！“

吴凡慢慢的站了起来，看向其它三十多个人，“你们是要报仇么？还是怎么着？“

彩儿开口道，“大人，我没地方可去！“

吴凡好奇的看向她，“你不是大富之家么？骗我的？“

彩儿黯然的低下头，“大人，我没有骗你，我家是世代书香门第，名家大户，但我，但我回去，怕是也会被沉井！“

吴凡看了看她，笑问道，“怎么，脸面比命重要？“

彩儿点点头，“对家里来说，名声，比我的命重要多了！最后恐怕还要给我个不堪受辱，自尽守节的名声！“

吴凡眨眨眼，看向她，“也没见你寻思啊！“

彩儿脸色羞红，低头道，“我，我怕疼！“

吴凡乐了，然后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是不想回去？“

有一个瘦瘦小小，但十分清秀的小姑娘开口道，“大人，我是家里人都死光了！草原人当着我父母的面，强暴了我，又当着我的面，杀了我全家。然后又把我，卖给奴隶主！“

吴凡点点头，开口问道，“你们以为是草原人害的你们？“

这些女子全都仰头看着吴凡。

吴凡走回燕姐身边，从她手里拿起刀来，“草原人也有妻子，草原人也有爹娘，也有孩子，对草原人的妻子来说，我是杀死他们丈夫的刽子手，对他们父母来说，我是杀死他们儿子的恶人，对他们的孩子来说，我是杀死他们父亲的恶鬼！“

“不“吴凡摇头道，”草原人不是你们的仇敌，发起劫掠的人，才是你们的仇人！“

“为一己私欲，发起战争的人，才是你们的仇敌！“

“你们的遭遇，是战争的错误，杀了哪些想发起战争的人，才是真正的复仇！“

“无论，他是草原人，还是胡人，还是中原人？“

吴凡声音逐渐变冷！

燕姐大声的喘息着，开口道，“大人，我们要怎么样报仇！“

吴凡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我想成立一个绿营，收容你们！“

彩儿问道，“大人，我们只是女人，我们肩部能扛，手不能提，我们能做什么？”

吴凡笑着说道，“有很多可以做，会读书识字的，可以统计军需，分析军情，帮助军队顺利运转，身体健壮的，可以和军队一起行动！吴凡指了指萱儿，她是我的侍女，她这次就随着军队一起行动，她的职责就是利用一种特殊的器物，让各部之间进行快速的沟通消息，传达军令，她就是了保护这件器物，被草原人追杀，最后和我一起跳入甜水河！”

“你们也可以学习医术，照顾受伤的兄弟，袍泽，让他们尽快的恢复身体，可以继续上场杀敌！”

“通过这些事，你们就可以报复你们的敌人，当然，也让你们的生活有意义！”

燕姐看着吴凡，突然开口道，“大人，我能上阵杀敌么？”

吴凡点头道，“自然，只要你们不怕死，直接上阵杀敌，也是可以的！“

吴凡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女子毕竟体弱，上阵杀敌会有什么效果，你也该知道！“

燕姐只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彩儿举起手来，“大人，我要加入绿营！“

吴凡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们愿意，都可以进来，但干什么，却必须通过考核了，绿营是军队，不是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

“大人，我加入！“

“大人，我加入！“

“大人，我叫小潆，我也加入！“

吴凡志得意满的看着踊跃加入绿营的女子，心中的得意，啧啧

又救人，又收买人心，又拉拢了一帮女子，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