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贺州堤(完)(2 / 2)无意相欢首页

留在谁家的库房里,抑或是卖了去转手他人都好,总归还会有重逢的机会。”

谢承转过头来,沈镜透过黑色的斗笠,看见他眼里的泪光点点。

“是吗?”

谢承摊开手,染成血红的杯盏碎片四散开落在桌上,他自嘲地笑了笑,道:

“也好。如此一遭,沈谢两家永不相欠。”

谢承站起身,正了正斗笠离席,只留下一句平淡的话随着背影被风吹散。

“沈镜,我不阻你,你也莫来江南寻我。此一别后,最好再不相见。”

十月十六,天色晴好,诸事相宜,正是新的户部尚书与右侍郎上任的日子。

户部这几个月来可谓命途多舛,频遭大难,先是连换两任右侍郎,后是尚书王澜罪行被揭发。启帝大怒,下令彻查户部大大小小的官员,重新结算户部的账本,这一下可好,连根拔萝卜地洗掉户部十来个中饱私囊的官员。

户部上下最干净的当属左侍郎林寒深。这人向来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下属的官员但凡消极怠工被他碰着,就会被勒令值夜班,陪他一起把账本再重新算一回。但此人又是寒门出身,一个人在京城举目无亲,下面的官员就算是有心打好关系也没有由头。

因而在户部的这次动荡中,林寒深被皇帝一眼相中,提拔为新的户部尚书。

今天与他一同上任的,是鼎鼎有名的秦家二公子秦枕危。

这人的名头在户部可飘了不少时日了:自打一个月前,前右侍郎程墨被贬以后,这位就上了户部的名册。哪知秦枕危还是逛青楼、听小曲,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连提前来户部摆摆样子都不会!他又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年纪极轻,这幅做派让不少老人连连摇头。

踏着楚绢软底的黑靴首先进来的,是户部众人都眼熟的面孔。

林寒深十三年前中了进士,如今不过三十二岁,可谓年少有为。平日里下朝了遇见,尚能开开玩笑但处理正事的时候恼了他,一串又一串毒辣的数落可没他那张年轻的脸那么友善。现在没有和善的王尚书打和场,见他一身红罗朱袍进来,众人纷纷低头。

“太阳都到竹竿上了,你们还慢吞吞地坐着等吃午饭呢!”随意翻了翻堆在桌子上的文书,发现和昨晚离开时没什么变化,林寒深抱着肩就对最近的属官冷言冷语,“抄个家抄了三天还点不清东西,你是王澜家养的想和他一起下牢吗!”

“林主事,上个月京城商税的总计账目还没有做好吗?你手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不吃饭他们才会勤快一点?”

“何主事,上周追回的私盐什么时候能清点完毕重新入库?我看每月发俸禄的时候你们连轴转得挺乐,怎么现在磨磨唧唧喊苦喊累来了?”

“你说的是你,那边那个!”

林寒深把手里的账本重重摔到桌上,盯着墙角那个蹲在香炉边上点火的人,眉眼中似有疑窦,“你是哪个主簿手下的,不做事在这闲逛?户部从不点香,手上东西都给我放下。”

墙角的那人转过身来,众位大人才发现这不是个眼熟的。

“这位大人,我不是户部的……”

“不是户部的跑这来干什么?出去。”林寒深最看不惯那群娇贵的世家子弟。有能力也就罢了,什么都不会还整天没脸没皮地赖在职位上,还要人伺候,坐着要软垫,渴了要热水,打起官腔来推责任倒是一套一套的。

“哎哎,林大人大清早的就这么大火气啊,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在户部也待了十多年了,这老干柴还没烧完啊?”

一只手搭在门框上,五指纤长,没有任何茧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一只手。姗姗来迟的秦枕危懒懒散散地靠在门上,撩了撩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隔壁沈大人不也点香?他可娇贵了,又是要暖炉又是要披风的,怎么不见林大人您劝劝?”

秦枕危身上朱红官服还有一处没扣好,墙角的小厮见了赶忙过来给他整理好,低声劝:“公子公子,咱别说了……”

大公子派他来就是怕主子没个正形,和户部这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尚书吵起来啊!

哪知林寒深看着他,眉头皱得死紧,却一句也不答,反而转身对后面的人说:

“这位是新上任的秦侍郎,你们带他熟悉熟悉户部。”然后一拂袖,拿了几份文书直接走了。

让小厮把过来客套的人都打发走了,秦枕危要来几本账目,心中默默一算,三下五除二便把这页上的疏漏看出来了。拿着朱笔圈了两圈,心中便觉无趣,软若无骨地靠在椅子上哼哼。

这户部尚书真是不禁逗。他想着。

还是老实人好啊,三言两语说不过便走了,哪像那些个城府深又默不作声的……

他靠着手肘打瞌睡,正午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刚刚好,不冷也不烫。

也不知隔壁的文清阁照不照得到。

昨天睡晚午觉起来突然发现点击多了好多,开心^^

内容提要我编不下去了,一的格式好难我撑不住

下个大章开始就不这么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