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杏儿也算是将门虎女,虽然经此变故,伤心欲绝,却也没彻底乱了心神。
眼前这陌生老者,说着半掩半漏的言语,刚才自己进入幻境,多半也是他所为之,皇甫杏儿不觉提高了警惕,警觉的问道:“你是谁?”
这老者捋了捋胡须,并未漏出一丝敌意,说道:“当年我游历并州,你父亲与我有数日之缘,老夫被你父亲家国天下的情怀所动,也曾指点你父亲一些武技兵法,虽未有师徒之名,你父亲也尊称我一声先生。”
老者说着,见皇甫杏儿并未放下警惕,继续说道:“那时你哥哥才刚刚出生,因我云游四海,无有定所,便留下信物让你爹爹在你哥哥六岁时,去到灵剑山庄拜在我师弟门下。”
皇甫杏儿听到这里,有些将信将疑,哥哥确是六岁拜入灵剑山庄学艺,自己当时只有三岁,只是懵懂有些印象,后听爹爹说起,也并未提及有引荐之人。
但是灵剑山庄庄主古木寒,皇甫杏儿却是听爹爹讲过,当年爹爹随着爷爷皇甫节,出仕并州,爷爷有幸结识古木寒,才有了后来哥哥拜古木寒为师的事。
再者,听爹爹讲,古木寒只身创建灵剑山庄,不到三十年时间便跻身一品宗门,是为开派宗师,却从未听过还有师兄一说。
看来这老头,说话是三分真七分假,皇甫杏儿也不拆穿,此时身在险地,不知是敌是友,思绪过目,杏眼一转,将计就计,抱拳行礼道:“原来是师伯驾到,杏儿无礼了。呜呜呜……”
杏儿说着,又哭了起来,哭了几声,抹了下眼泪继续哭声道:“还不知道师伯怎么称呼?”
老者将浮尘插在背后,点头说道:“我乃云游世间一散人,名姓不足道也,认识我的人都叫我一声乌角。”
“既然我父亲也算是您的故交,还请乌角师伯,给我做主。”皇甫杏儿这话多少有些试探的意思。
乌角先生,看着皇甫杏儿,脸上也是真情流露,说道:“孩子,老道我早已不再过问这世间的打打杀杀,早些年占龟卜甲算出你父亲此次大劫,本想来告知,却还是晚到一步。”
乌角先生顿了顿接着说道:“刚才你看到的幻象,就是老道我最后能给皇甫兄弟做的,让他的后人知道仇家是谁。”
“尘归尘土归土及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乌角老道大袖一挥,已然远去。
皇甫杏儿看着乌角老道远去,亦是不知道此人到底目的几何,也不再去寻思,此时重要的是让父亲入土为安。
皇甫杏儿找了处高地,将父亲的尸体埋葬,将那把战刀祭在了坟前。
自己日夜兼程,还是没有能丝毫改变,依然是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虽然复仇的怒火在心中燃烧,但是此时皇甫杏儿的心中却是从来没有过的空虚,也许是这一路无暇顾及,此时尘埃落定,心中却空如冰原一般。
父亲死了,哥哥下落不明,楚少又言而无信,将自己的事都不放在心上,还偏要去和人比武,看来在楚少心里,自己只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可恶的楚少!”皇甫杏儿淬了一句。
接下来要何去何从,皇甫杏儿已然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手刃袁术,为父报仇。
但是袁术在何处,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正当此时,只见远处破损的城墙内,走出一队士兵,高举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袁”字,这些士兵都扛着成捆的武器,看来是来打扫战场,收集武器的。
皇甫杏儿忙抹黑了脸颊,在尸体中找了件一样的军服换上,又抱起了几把长矛,小心翼翼的从队伍后边混了过去。
这队士兵有一百多人,或三五成群,或自顾搜索,约莫过了半壶茶的功夫,只听一声锣响,便纷纷朝着中间的将军集中了过去。
皇甫杏儿抱着一捆长矛,故意用长矛半遮住脸,也站在人后集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