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啊！”阙寒仰头长叹，难以辨认他是哭是笑，筹谋数百年，终于还是功亏一篑。

如今聚灵花早已凋零，重塑仙身已是不能。当初初瑶血祭西极山，散尽了全部修为，其中也包含了五彩补天石之力。当初阙寒所得的五彩石之中所含灵力也只是原本的十之一二，他费尽了心力从鉴陵渊寻来了聚灵花，耗费数百年也只是勉强重塑了个灵力低微的仙身。

先前与百寞动手之时，阙寒已看得清清楚楚，那五彩石只剩下拇指大小一块，所含灵力早已微不足道。想要再塑仙身，除非这世上还有另一块五彩石，就算这世间还有一块未知的五彩补天石，可那也不是初瑶了啊！

完完全全消散在世间，初瑶，难道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

阙寒突然间明白为何云夕临死前会自损心石，但这答案令他更难以接受。因为云夕是听了他的话，为了不让百寞得逞而自毁了心石！都是他的谎言，他的私心，害了她。

看着百寞将那一小块五彩石藏在胸口，满眼的的欢喜，阙寒突然觉得好笑。

但看着百寞那充满希望的神采，阙寒就觉得讨厌。凭什么只有自己会感受到绝望，为什么只有自己受着煎熬，为什么自己默默爱了初瑶千万年，初瑶却为了保护那个雪妖而去死。这是阙寒最不能接受的，因为他知晓什么男女之情，所以他明白百寞对初瑶的爱，虽然浓烈，虽然真挚，但那不是男女之情，那只是因为他的生命中并无他人，初瑶是他的缔造者，也是他唯一，是他的执念，是他的全部。

当初瑶血祭西极山时，阙寒就知道了，初瑶爱上了百寞。

他一直以为，初瑶天生天长，不知情爱是何物，但那一刻他明白了，是自己错了，初瑶早就懂了何为情爱，而且她的心早就给了那个陪她坐在西极山巅的小雪人。她用自己的鲜血加固了三界屏障，从那以后，除了与她血脉相承的百寞，再无人能往来三界与西极山，西极山终是成了她与百寞两人的世界，无人可扰。

阙寒仰头望着天，眼眶中突然盈满了泪水。漠然转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怔怔地看着百寞。

“她再也回不来了。”阙寒声音寒如冰，充满了绝望与悔恨。

百寞的手抚在胸前，紧紧地按住胸口上放着的五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