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 还目睹了一人被活活打死。 发号施令之人还将是我未来雇主。 季雨寒欲哭无泪。 当然她不知道,那人是她以后会喜欢之人。 未来她将遇到许多人,她爱的人,她恨的人。 等待她的,是成串的阴谋。 在这满地都是穿越重生的年代,为什么欲哭无泪呢? 她来的朝代是宋朝,当朝皇帝赵帧,如今是明道元年五月十五日(阴历),是历史上较为开明和平的一个朝代。没有大的战争,经济繁荣,商贸活跃。 比起战火纷飞、瘟疫遍布、命如草介、内斗激烈的时代,已经很幸运了。 可作为理科生的女主,她所有的历史知识也仅限于此,妄想通过其预知未来是不可能的。 别人穿越后都在当朝大展宏图,前途不可限量。 可女主没有,因为她是身体穿。 她穿越来时,仅带着一块电子表,背包里,除了已没电的手机,扑克,梳妆镜,风油精,纸巾,再没有其他东西。 大展宏图的道具一样也没有。 别人身体穿,好歹异能满身,再不济有个随身空间吧。 可她一个金手指都没有。 更何况,我们的女主季雨寒,年龄十八,大一学生,身无特长,长相顶多清秀。 这种女主逆袭的小说,作者也快欲哭无泪了。 来说说穿越过程吧,季雨寒是因为 一块玉而穿越的,很狗血。 一块她在地摊上花两元钱买来的石头。 “我看姑娘与此玉有缘,免费赠你,如何?” 大一暑假,季雨寒与好友去峨眉山旅游,路边一摊主这样说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季雨寒有些无语。那块与她有缘的玉,不过是一小块不起眼的淡紫色的石头,约四厘米的直径,中央刻着一个寒字,拿在手里有些微凉。 盛夏的天气酷热难当,摊主这么说想必也是为了招揽生意。 巧了,她的名字里就带个寒字,想来方才好友唤她名字时被摊主听到了,才编了这么一出有缘之说。 “好吧......多少钱?”她妥协了。 老板:“两块!” 说好的免费呢?她付了钱,不甚在意的随手挂于背包的拉锁处。 洗象池是最适合赏月的地方,一行人卸下行李,背上背包出去赏月。 今夜农历十四,远远望去,万山沉寂,一轮明月斜挂在干净的夜空上。 季雨寒拉开背包拉链正要拿出扑克。却见那块挂于背包拉链的“与她有缘”的石头此刻正泛着微亮的光,映着周围渐黑的天色,颇有些耀眼。 她本能的握了握它,透心的凉。心里正诧异,却见那石头忽然发出一抹愈加浓郁的紫色光晕,中央的“寒”字也更加明亮。 这莫非是月光石不成,为何会在月光下发出如此魅惑的光? “雨寒,那是什么?”好友好奇的问道。 “一块石头,上午……”买的。 未等她说完,却见那石头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睛,模糊中听到周围好友惊慌的叫声,然后,安静了下来…… 嗯,穿越过程很狗血。 不过,穿越后更狗血。 这是一片草地,方圆数百亩,远处可见流淌的河流及连绵的高山。 这是哪里? 她摇摇头,试着站起来,脚却不听使唤,头也昏昏沉沉的,于是支撑不住地又再次倒了回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躺在床上。 就这样,穿越了。 从季雨寒醒来到接受穿越事实的整个过程与其它穿越小说类似,概不赘述。 季雨寒环顾四周,从草场到床,嗯,看来她是被救了。 她此前所在的草地是马场的牧马草地。而现在嘛,却是一位姑娘的闺房。 季雨寒醒来后遇到了三人,一人是马场的三小姐,约莫十六七岁,明眸亮齿,容颜清丽。 姓风,名风靖雪,以及她的两个丫鬟,月儿,秋儿。 据风靖雪描述,她是被马场的主人闲逛时发现所救,也即风靖雪的大哥。 而这位救她回来的大哥居然毫不关心季雨寒的身份与来历,救回后,将她交给风靖雪一个闺中女子照看,然后外出打猎了!!! 季雨寒十分困惑,难道不怕她是恐怖分子么? 季雨寒很有自知之明的想到,她非绝世美人,不能凭美色游走于各大优秀男主之间,况且初到宋朝,无技艺榜生身,实在不能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与女人能顶半边天的二十一世纪相比,她深知古时女性流落街头的悲惨性,所以当务之急是向风家讨个生计。 风家三小姐风靖雪美丽聪慧,待人和气,和她处好关系总是没错的,季雨寒暗暗想道。 昨日清晨,风靖雪梳洗完毕,便见风靖寒身边的雪珊送来了这名女子。只说庄主于草场捡到,暂交由她照顾,待三日后归来处理。 所谓照顾,大约是指先换下她那套奇装异服吧。 当然这些都不是风靖雪好奇的重点,大哥一向寡言少谈,忽然救了个女子,实在诡异。 而且为何不是大哥身边的丫环雪珊而是由她来照顾这名女子? 十七岁的风靖雪,从小养在深闺,涉世未深。对来历不明的季雨寒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而十八岁的季雨寒,急于想更多的了解这个时代的事,更想与风家的小姐相处融洽。 于是两个代沟严重的人就这么凑在了一起。 因季雨寒大一岁,风靖雪唤她雨寒姐。 风靖雪绣艺精良,手指婉转间一副栩栩如生的绣品便跃然而出,而季雨寒却一窍不通,只得将绣了许久还是一团线头的手绢藏到袖里,装模作样的手绘图样,她会随手简画,曾经也是大学社团的美术人员。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你描画来我刺绣,很是和谐。 风靖雪姿势优雅的抚琴,季雨寒却差点在袅袅焚香中睡着。 好歹也算是风靖雪余音绕梁,而季雨寒正在用心倾听冥想吧。 毫不夸张,季雨寒是个学霸,高考以优异成绩考入重点大学,也算是书香门第家(父母皆是教师)的女儿,经过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疯狂训练,姑且称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吧。 而风靖雪幼时父母离世,从小寄养在别的家庭,并无机会识字。 何况在这个尊“三从四德”的年代,识字远不如女工受欢迎。 季雨寒本是在描画时顺便题了一句诗句,风靖雪看见后略微吃惊的说:“你会识字?” “嗯。”季雨寒未多想,本也以为这是个正常的事。 却见风靖雪的表情已由吃惊化为了一丝羡慕夹杂着惆怅。 羡慕?不过风靖雪并不想就此事多谈,季雨寒倒也没太在意。 她如今关心的事情倒不是这个,经过两日的相处,她与风靖雪的关系已较为融洽。大约是闺中女子所见甚少,所以听她天南地北的聊着趣事倒也好奇的紧。 所以,季雨寒闲暇下来,仔细想了想她的处境。 听说,三天前外出打猎的风家男主人明日就要回来。 据她所知,古时大户家族对仆从的来历十分重视,通常是从值得信任的牙子处挑选。且大多仆从都是经过层层挑选及教导后方可留用。似她这般来历不明之人想要讨个活计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鉴于她极其诡异的穿越来历(晕倒在风家马场),季雨寒觉得有必要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以备措辞。 马场名曰驰风马场,地处位置尚不清楚。总共约十个院落。院落后方是一片宽广的草地,约莫一千亩大小,草植茂盛,水源充足。 马场四周被木质围栏圈住,马场南面背临高山,西面是一片湖,倒是天然的屏障。 嗯,她就昏倒在这个外人不太容易进来的马场,确实诡异。 不远处有一排长长的马圈,牲畜的味道远远飘来,季雨寒今日穿着靖雪借给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以免弄脏。 她与靖雪身量相像,身姿纤细,步履轻盈,又因经常练瑜伽的原因,体态还算优雅。 身着一袭淡蓝色罗裙,因天热未着对襟,倒显得清爽自然。 马厩里走出一马夫打扮的男子,见到季雨寒在此:“你是哪来的小丫头,到此有何事?” “我……只是顺便路过。”季雨寒愣,老实的回答道。 “路过?这里全是上等良马,你鬼鬼祟祟的有何企图?”他狐疑的看着季雨寒,似乎不太相信。 去年新进的马夫小杨看着十分老实,近日马匹大量发病,却不料他竟是奸细,所谓人不可貌相。 方才庄主归来,现下正处理马场奸细一事,面前的女子,虽看着面目和善,却也要谨慎一些。 季雨寒连忙道歉,打消了看马的念头。想不到她小心翼翼的不弄脏衣服,在别人眼里倒成了鬼鬼祟祟了。 季雨寒来到西面的湖边,找了树下的阴凉处歇息。微风吹来,湖面泛起浅浅的粼波。她坐到一块石头上,将手帕用湖水润湿,轻轻覆在额上遮住眼睛。凉风徐徐,带走了一丝燥热,她背靠着树微闭着眼,小憩着。 背后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像是女孩子的步伐,季雨寒惊,忙转过身,脸上帕子掉到地上。 这帕子正是她前几日陪靖雪一起刺绣的杰作,上面是一团不名形状的线头。 却见一年轻男子走过来,因背着阳光,只能看见他的轮廓。 待他走近,是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身材修长,眉宇轩昂,是一位儒雅的白衣男子,嗯,很英俊的男子。 他也看着她,微愣了一下。 “你是谁?”季雨寒开口,好奇的问他。 “你不认识我?”风靖宇有些吃惊,又上下打量了她:“方才我远远看去,还以为是靖雪在此。”说话间,他目光移到地上刚刚掉落的帕子,还有那团线头,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季雨寒讪讪的将手绢捡起来,手绢还有些微湿,无法揣进口袋,只能握在手里背在身后,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原来他认错人了,她与风靖雪身形相仿,又是身着她的衣服,的确容易认错。 “这衣裳是靖雪借给我的,那……你是谁?”为何听说她不认识他很是惊讶。。 “风靖宇。”他微微施礼,极具涵养,我又接着说道:“你不认识我,应不是这里的人,你…是那个昏倒在马场里的姑娘?” 风靖宇!姓风,也带个靖字:“那你和靖雪?”她好奇的问了出来。 “靖雪是我三妹!”他接过话来回答。 兄妹,莫非他是靖雪的大哥,那个救她之人? “我叫季雨寒,”意识到他也许是她未来的雇主,季雨寒立刻甜甜一笑。 他微微点头,似笑非笑,并未多言。 “是你救我回来的吗?”她试探性问他,看上去似乎较好相处的样子。 他摇头,忆起那日的情景,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是大哥,那日赶巧救了你!” 居然不是他,还有个大哥。 她轻咬唇,正想继续打听关于他大哥的事情,却听不远处(约一百米)一阵喧哗传来,远远望去,许多人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季雨寒看向人声喧哗处,只见一小厮模样的男子,像是犯了什么错,此刻被缚住双手跪于地上,神情惊惶。 “庄主,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饶过我吧。”跪着的人叫道,声音满是颤栗。 人群不远处,一人正高高立于马上,此人身着黑衣,身下一匹白马,强烈的色调对比感很是扎眼。 因距离较远,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他们叫他庄主! 季雨寒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庄主怕就是风靖雪口里的大哥吧,那个赶巧救了她的人。 相较于地上求饶之人的惶恐,这位庄主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冷看着,不为所动。 他朝马下站立的人看了一眼,那人意会,便有两人上前将跪着之人拖到一旁的板凳上。随后便有闷沉的木板敲击声与凄厉的惨叫传来,他们在打那人板子。 大约是真疼,被打之人声色凄婉语无伦次的求饶:“庄主饶命啊…。”听上去甚是可怜。 大约是从未见过人挨板子,这一幕让季雨寒有些震惊,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她所来的这个地方与二十一世纪有太多不同。 她有些看不下去,只得转向别处,正见风靖宇也盯着那处,便小声问他:“发生了何事?为何要打那人?”说话间那人叫声越见凄厉,季雨寒有些不忍的皱了皱眉。 相比于她的不忍,风靖宇倒是脸色平静,放佛习以为常,他转过头看了看季雨寒,又云淡风轻的转了回去:“那人本是马场的马夫,专司良马喂养。却被同行收买,做了奸细。前几日马场有大量马匹发病。经查才知是他暗中将醉马草和草料混在一起喂马。” 原来是奸细! “那骑马之人是谁?”她有点希冀的自我安慰道。 “马场损失了数十匹良马,大哥现下正在罚他!” “大哥!”果然是他。 风靖宇点头,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补充了一句:“是他救了你!” 季雨寒有些不自然的转开眼,又朝马上那名男子看去,却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 地上挨打之人叫声惨烈,呼救声越见凄厉,但他却不为所动……似乎有些冷酷了些。 处罚奸细要打多少板子? “既是奸细,那……要如何处罚他?”季雨寒又问。 风靖宇转回头来看着季雨寒,面前的女子略有些忐忑的神情,似乎有些被眼前的场景震慑到。 轰隆一声,远处隐隐传来雷声,不知何时,天上已乌云密布。 “要下雨了,我先走了。”风靖宇站起身来,朝她微微致意后转身离开,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季雨寒忙点点头,却没随他一道起身离开,她此刻目光不离远处,想继续看看事态的发展。 惨叫一声声传来,越渐凄厉和哀婉。约五分钟后,叫声渐渐变弱,直至没有…… “庄主,他断气了!”打人的小厮跑过去。 死了!!!季雨寒心惊,就这样活活打死了一个人。 她似乎有些理解方才风靖宇为何不回答她的问题了,似乎是理所当然一般。 她也理解风靖宇为何起身离开了,他早知结局。 马上那人微微点头,似乎一条人命对他而言不过是只蝼蚁而已。仅是挥了挥手,便有几人上前来将那尸体抛了下去。 打死人就这样算了?直接扔掉尸体?这个庄主也太恐怖了吧。 事情处理完毕,他策马离开,渐渐走远,却在走了一段路后,又忽然朝季雨寒的方向望了过来。 不远处树下的女子身形与靖雪相似,从方才便一直看到现在,他若没猜错,那女子当是他前几日救下的人。 但他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又策马离开。 可季雨寒却浑身上下都凉了个透,天啦,这庄主刚刚活活打死了一个人! 而且,这是救他的那个人?这难道是她以后的雇主? 季雨寒哭,忽然有些担心她黑暗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