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机手抖了抖,他忍住疼痛,没有让鱼掉在地上。
凤澜往这边看,那刺目的红色令他眼前晃了一下,随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东西,他走到白千机身前。
“看来是以前在东宫的日子太过安逸,你居然会这么不小心。”凤澜的语气不是很好,感觉好像是生气了:“东西放下,去清理一下……算了,把手拿过来!”
他直接一把抢过白千机手中刚才还在削鱼鳞的匕首,放在河里清洗了一下,然后用力割下了他衣袍的一条。
白千机很听话地把手中的鱼放在了大石头上,然后走到河边去洗手。
凤澜拿出金疮药,一把握住他的手,也不管对方痛不痛,直接拿着小瓶子往他的伤口上倒。
“嘶!”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白千机实在没有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凤澜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这个动作甚至有损他太子威严。
“活该。”
凤澜与白千机两个人不仅仅是太子与幕僚的关系,更多时候,他们是知己,是好友。
凤澜的脾性很好,从来不随便发火,在白千机面前就更别说。
可是现在,凤澜感觉就像是在故意挑刺,无理取闹。
白千机没有感到不舒服,反而心中升起了一丝喜悦。
没事,至少他知道,对方这样是在乎他。
“公子说得是,属下活该。”
他的这句话不知是哪一处惹的凤澜不悦,太子殿下帮忙包扎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特别大,看起来像是要故意弄疼他,事实上确实非常轻柔。
包扎完之后,凤澜直接离开,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吃鱼了,没意思。
白千机有些贪婪地盯着凤澜离去时的背影,对方不回头,所以看不见,此时此刻但严重的那种情愫一目了然。
如果凤澜回头了,他们之间可能就会少一些波折。
冷静之后他觉得自己刚才那样生气真的是太傻了,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那个家伙做事的时候在走神,然后把自己给弄伤了吗?
他气什么气?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是以前,要同白千机说些什么他还要考虑到自己的身份。
他是太子,未来的天子,就算对方也是同样的心思他却不能给他该给的。
所以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说明白的好,反正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就算是看一辈子也好。
但是现在不一样,没了这一层顾忌,有些话是得找个时间一次性说明白,不然难受的是自己。
他答不答应都不重要,反正人是自己的。
凤澜回去之后正好碰见了下来透气的凤司夜,凤司夜现在见到这两位被派过来的“监军”他就头痛。
他的第一反应是想掉头就走,并不想和这两个人有任何交集,但是大家在同一个队伍里,这两个人又是君陌的人,无论如何,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君雩大人,这可是用过午膳了?”
为了使得两个人看起来像是风轻飏派过去的人,结合摄政王府起名字的方式,凤澜与白千机都临时编了一个以君为姓的名字。
本来说让风轻飏去想,但奈何大佬很懒,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到了凤遥身上。
而曦和殿下似乎也没有多走心,一个君雩,一个君沂,大概是来自她平日里闲读时看见的某一句古文。
凤澜不仅没吃,估摸着也没什么心情去吃:“敬轩王客气了,在下没什么胃口。”
凤司夜心道没胃口,估计是不适应长途跋涉,他一个王爷都没有这种状况,看来这两人来头真不小。
“辛苦大人了,此行还不知何时能归,陈境狡猾,诡计多端,很多地方还要仰仗大人与君沂先生。”
凤司夜想要安安全全活着回去确实不容易,不管怎样,与这两个人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只是客气一点而已,他这么多年来都习惯了。
“不敢当。”凤澜回礼:“敬轩王言重了,是我们两个还要仰仗敬轩王才是。”
虎符现在在他们手里,进了鞠蓟州君梦瑶会不会直接动手,那就不一定了。
他们这一次带出来的人挺多的,如果君梦瑶想要抢夺虎符,这也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
凤司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为他很会做人,和这样的聪明人相处就是舒心。
但是君梦瑶不这么认为。
凤司夜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而已,就算打好关系又能怎样?他们不死,虎符就永远拿不到手。
短暂的休整让大军恢复了一部分状态,约一刻钟后,所有人再次启程。
白千机好像是被刻意冷落了,他拿着烤好的鱼回来,凤澜不仅没有打算吃,也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
他一直在与凤司夜交谈,实际上是在故意避着白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