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笑道:“多谢。”
关山道:“你今夜睡在我这里吧。”
燕慈道:“好。”反正都一样的地。
宣谦偏头:“你们睡一起?”
关山道:“是啊。”
燕慈道:“不是啊。”
“……”
关山道:“有问题吗?”
宣谦沉默半晌,忽然有些晕头转向:“我有点难受。”
燕慈扶稳他:“你没事吧。”
关山看他演戏。
宣谦摇头:“没事,我一个人去隔壁屋,燕老板待在这里吧,外面风寒。”说罢,人转身开门,主动离开主屋。
关山一言难尽道:“那人挺会演的,接近你肯定有目的,燕慈,我劝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燕慈心不在这点上:“要是他有个闪失,我作为老板难辞其咎,今晚我还是睡隔壁吧,关山兄,多谢棉被,你好生歇息。”
关山道:“你小心点,也许人家是衣冠禽兽想那个你呢。”关山到底是个文明人,没明说。
燕慈轻啊一声,道:“上回酒毒复发,宣明兄捂了我一夜也没占了我,他不是那样的人。”
关山迟疑道:“你们……睡过了?”
燕慈哈哈两声:“只是睡觉,别多想。”
如宣谦所料,燕慈确实是个心软的人,没过多久,人抱着棉被进屋了,燕慈关门,将靴上的雪籽跺掉后,转身见到宣谦还未上床歇息:“宣明兄为何还不歇息。”
宣谦扶着臂膀道:“我一个人睡不大习惯。”
燕慈笑道:“也是,没有家妻作伴,确实孤单了些。”
宣谦却道:“往日都是我孩子哄我入睡。”
燕慈迟疑地想:不该是父亲哄孩子入睡吗。
燕慈问道:“如何哄?”
宣谦道:“拍一拍,哼一哼就是了。”
“……”
肯定是说反了,哪有孩子哄父亲入睡还会拍一拍哼一哼的!
宣谦道:“地上阴寒,燕老板不如与我睡一张床。”
燕慈道:“不过床小,我担心。”
宣谦道:“挤挤就是,也不是很小。”
燕慈笑弯眼:“好。”
烛火忽明忽暗,担心压到宣明左臂的原因,燕慈选择睡在里边,他脱掉外衣后先行上床,却见对方正困难脱衣,侧身过来,伸手道:“我帮你吧。”
宣谦缓缓抬眼,见到燕慈低垂的眉眼,以及如同红梅似的唇瓣,往年记忆回溯,他不似那时恭顺,如今多了些活泼,确实很好:“……多谢。”
燕慈道:“不必。”
烛火熄灭后,室内陷入一片黑暗,燕慈很快入睡,除了尚有心事的宣谦,他在旁边一动不动地躺着,有一会儿会偏头盯着他看看,然后闭闭眼,再睁开看看他。
次日清晨起来,燕慈睁眼,旁边已经没了宣谦的身影,以为只是出门散心,整理好衣裳后推门而出,见到正在劈柴火的关山,问好。
关山头也不偏,道:“那厮走了。”
燕慈道:“走了?”
关山道:“很早就走了,应该是回了客栈。”
燕慈道:“好吧。”伸伸懒腰,应该是不打算去冰湖了。
关山道:“睡得如何。”
燕慈道:“还不错。”似乎很久没睡得这样平稳过了。
关山道:“我在成国得知,宣王似乎得病,这几日没参早朝,身影更是难见,张驰对此没有意见,那厮似乎有些事在瞒着我们。”
燕慈顿了顿:“他得病了?”
关山瞥他:“你这模样似乎还是很关心他。”
燕慈道:“毕竟,他是孩子父亲。”
关山道:“你连孩子的面都见不到,他算什么父亲。”
燕慈挠挠头,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好父亲。”
关山沉默很久,转身继续劈柴:“如果你想去见他,我可以带你去。”
燕慈心脏跳了跳:“真的?”
关山道:“宣国长公主有怪疾,师父发信函托我前往宣国瞧瞧情况,我正缺一个帮手,三日后启程,去不去,去的话就可以见到宣黎。”
燕慈道:“好。”
关山道:“就算是被他抓住也没关系?”
燕慈摇头:“没关系,反正我命也快没了。”
关山瞥他眼,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