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制定了一系列让自己活着离开皇城的计划,其中关键要素就是元微这个主要人物,如果得到他的协助,计划万无一失,毕竟在元徽那厮的心里,宣谦可是他白月光,如今中间隔着燕衡这堵墙,天天见面心里肯定是硌得慌。
他如此想当然,计划了大半月。
然而这大半月的时间,宣谦那厮没有冷落他反倒还越来越宠他似的,不是今儿个赏赐新衣美玉,就是明儿个双双陪伴游船来个佳人有约的戏份。
实在是……
“实在是不对劲,不对劲。”燕慈唏嘘不已,旁案正在整理盘点古籍的张大人无可奈何地叹声气:“燕大人气色似乎不大好,今日公务空闲,余下的都交给我整理吧。”
燕慈却道:“天色已晚,张大人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余下的我来做就是。”让他这么早回殿,死都不想面对皇帝那副脸面。
张驰沉默片刻,道:“燕大人可知,陛下午间离城微服私访,到如今还没回来。”
“陛下一人?”
“带了护卫,元大人也同去了。”
燕慈握着毛笔的动作微微顿住,张驰见笔尖颤抖,以为他在伤心难受,安慰道:“也并不是元大人,孙大人与柳大人也同去了。”
燕慈却嘁声:“出去玩也不捎上我。”好歹还有机会逃跑。
“……”张驰迟疑地笑起来,“燕大人。”
燕慈掩嘴咳两声,见外面落了雪,殿里头也凉起来,宫女太监早已在殿外廊檐下准备好木炭烧火,温度通过火墙就能温暖整座大殿。
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李德子忽然进殿通报:“燕大人,张大人,陛下请两位大人前往醉花楼叙旧。”
关于醉花楼这出戏,燕慈还是有些记性的,原文就是在醉花楼,反党刺客行刺宣谦未果,是因为元徽替他挡了一剑,虽然伤势不重,宣谦心头也难受得紧,于是乎两人感情愈加深厚,也愈加不把燕衡这个配角儿放在眼里。
抵达醉花楼的一路上,燕慈在后方喜滋滋地幻想着宣谦将他逐出宫殿,从此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他想想又激动起来。
去往醉花楼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了。
被撂在后方的李德子和张驰二人面对面瞧了眼。
张驰欣然道:“燕大人真是喜欢陛下喜欢得紧呐。”
李德子同是一脸高兴:“张大人说得没错,昨晚斗斗嘴今日也定能和好如初。”
谁特么喜欢他喜欢得要死!这群人真的是睁着眼睛天天说瞎话!
进入醉花楼后,同坐在宴席举杯谈笑的大多是朝廷文臣,坐在左侧最靠近陛下的那位白衣公子,就是那位元徽。
元徽身体天生孱弱,在室内也需得披件狐裘取暖,其人眉眼如画皮面白皙,举止间优雅温和,十分好看,若是男扮女装,铁定是男人会花痴。
宣谦让燕慈坐他旁边,诸位大臣皆是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早已习惯的状态,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那位元徽面儿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是瞧见宣谦那只手搂在燕慈肩上的时候,他脸都白了,勉强笑笑:“陛下,微臣有些不适,请准离开。”
宣谦松了燕慈的手,眉头紧拧着:“过来给朕瞧瞧,哪里不舒服?”
如剧情所写,元徽确实靠着宣谦跪坐在旁边,给瞧瞧情况,唯一和原文不同的就是右边多了个燕衡。
宣谦探了探其额头,搁下手:“有些发烧,元徽,今晚就歇在朕的寝宫吧,我差御医给你瞧瞧。”
元徽迟疑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宣谦拍拍他肩膀:“别担心,你安心歇着就是。”
元徽:“陛下……”
“燕衡,你说呢?”说罢,宣谦眼神犀利地望向他。
旁边的燕慈笑得嘴巴都快抽搐了,好死不死的,今天竟然成了闪耀的电灯泡:“陛下说得是。”
就在此时,四周黑衣刺客夺窗而入,一瞬之下,舞女乐师大臣通通乱成一锅粥。
“拿皇帝狗命!!!”全场也就这句话响得亮。
锦衣卫与刺客打在一块,刀光剑影间,茶案翻倒美酒果肉被毁得乱七八糟,几具尸体横倒,血流满地之际,一柄银剑穿过憧憧人影笔直又迅速地朝着宣谦袭来,一声铮的声音。
本就是看好戏的燕慈,看见元徽立刻站起,张开双臂挡在宣谦面前,红着眼睛大喊:“陛下小心!!!”
对于燕慈来讲的确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眼看着剑头要刺进元徽胸口,燕慈紧张得眼珠子差点跳出来。
没注意到后方的宣谦抬脚,一把将元徽踢倒在地:“?”
那同时间,宣谦猛然拎起笑成傻逼的燕慈:“??”
把他挡在自己面前后,那柄迟来的剑头直瞬间刺进了燕慈胸口:“???”
燕慈懵逼地盯着插在胸口的银剑,直到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淌,他才恍惚察觉到疼痛:“卧槽……”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