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的光穿过两块门板的缝隙,照着里头,里面……先不说看里面,就两个门板的下沿方向,有点黄澄澄的东西,像洗碟精的泡沫。
他靠前了一点,泡沫上粘着亮晶晶的玩意儿,带血丝。
门板里头,就是砖头地,然后是香台,落的灰把红色木头都快漂白了。
“哪个啊?”
沙沙……沙沙……
声音。
是什么东西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这个祠堂都多长时间没有人来了,锁锈的都长苔了。门缝距离不够,大人肯定进不来,也只能是小孩子了。
罗中飞过去拍拍门板:“哪个在里头啊?!出来!”
沙沙……沙沙……
他用手电筒的手把敲了敲锁头,开玩笑,这怎么能敲的坏。
最怕的就是谁家孩子进到里面去了,出不来,这让家里大人晓得了,还不得急死了。
罗中飞去西屋的窗户看,玻璃窗户,外边也是铁栏杆。
他敲玻璃:“有人啊?!”
铛铛铛。
“有人啊?!”
沙沙……嘶。嘶。嘶。
绝对有人!
“哪个在里头啊?!说话噻!我是罗中飞唉!喂?”他又敲打几声。
这样下去不行,身上也没得可以撬锁的工具,杀猪的东西或许可以,但都在家里头。
真特麻麻要命了,孩子进去出不来,还不说话,是不是被吓的,还是几个孩子玩躲猫猫,故意不说话。
他把三轮车靠在路边,去找最近的一户人家,这边最近就是何俊珍家了。
过去拍门:“姨啊!姨啊!”
半响,何俊珍过来开门:“唉?中飞嘛,什么事啊?”
“祠堂那边好像有小孩子进去了,出不来,喊他也没得话回我,你家里头有东西啊?老虎钳子就行了,我把门锁撬掉。”
何俊珍去拿了老虎钳子,跟他一块儿去。
老太婆打手电光照,罗中飞用钳子搞,几下使劲,锁头开了。
门推开,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香台,一个长久不用的、靠在墙边的圆桌,几个蛇皮袋子,左右两张年画,还有什么?没得了。
就是地上有潮湿的斑斑点点,像拖把拖郭一样,从门口到堂屋,潮斑乱糟糟的,没有规则。这点潮斑还粘乎乎的,有些上面有泡泡。
“孩子呐?”
罗中飞去西屋扫了一眼,西屋拐角处放着几个木头,还有几根枯萎的油菜花,两把铁锹跟一个簸箕。那么东屋呐?东屋就是靠墙放的一个架子,架子上下很高,摆着不少骨灰盒子。
他自己也懵了,刚才明明听到里面有声音的,路上也看到个东西进了祠堂。
“孩子呐?”何俊珍多问了一句。
是啊,孩子呐?根本没有人嘛,那刚才的声音怎么来的,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何俊珍拿走老虎钳子,蹲下来,戳了戳地上的潮斑:“哎哟,啧。”
罗中飞就没在意她在干什么,又跑到门槛外面望了望:“是不是哪个养的,逗我们大人玩呐,我一走,他也跑了,麻麻个逼的。”
“姨啊,没的事了,你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