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看着张珊姗一副,她不动筷子,她也不动筷子的模样,舔了下嘴唇,咬牙又挑了一下黑不拉几的,认命地往嘴里赴死。
“爆炒鸡丁。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在食堂打这道菜。”
鸡丁刚碰到舌头,一股焦味和冲鼻的酸味瞬间在味蕾爆炸,这是吃百年陈醋长大的鸡吗?
木子一抬头,看到张珊姗面无表情的也挑了一块鸡丁吃。
笑着问:“怎么样?”
木子心里疯狂想说:真不怎么样!!!!!!!!可看了一眼张珊姗,温柔一笑:“不错,有进步!”
于是在张珊姗热情的注视下,木子挑起了紫不辣鸡的东西,慷慨赴死般的壮勇般吞了进去。
“这个是我自创的一道菜,由芋圆,紫薯,紫菜,加上辣椒,青椒,干辣椒,保宁醋制成的凉菜。”
这些植物是每天淋酸雨长大的吗?她吃了这些菜,不会中毒而亡吗?!
看着木子吃下去之后,张珊姗开始拿起筷子,挑菜吃饭。
木子拿着筷子,脑海里浮现了一句古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鼓作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妈妈,谁来救救她!
张珊姗狐疑地抬头,问:“怎么了?”还没说完,门铃响了。
如临大赦!
木子踏着黄色小黄鸭拖鞋,飞奔而去,打开门。
“邹北枬?”
木子掩门而出。
面前的男人,一身西装,披着风衣,穿着锃光瓦亮的皮鞋,脸上写着四个字霸道总裁。
邹北枬单手插兜,冷言冷语地质问:“你没回我微信。”
木子:“我刚起床,没看手机。”
邹北枬:“你为什么不看手机?”
木子:“……”你脑子有病吧?兄弟。
在木子一脸你脑子有病的表情下,邹北枬咳嗽两声,塞给木子一条东西。
木子拿起来一看,一条五光十色,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
邹北枬低声道:“木姐,这条手链八十万,最新款!我相亲失败了,我爷爷会打死我的,张珊姗已经拉黑我了,求你给个机会,最后一次!”
木子看着一米八几的霸总,变身小狼狗,双手合十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她咳咳两声,抱着手臂说:“我们现在正在吃午饭,三三做的,她曾经和我说过,如果哪个男人能一辈子爱吃,只吃,顿顿吃,她做的饭,就嫁给谁。”
邹北枬激动地差点喊出声:“是我!是我!我可以!我能行!”
木子上下打量着,就差摇尾巴的邹北枬,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走吧,记住,一定要管理好表情,成败就此一举!”
于是,木子把钻石手链揣进兜,给邹总裁拿了双男式灰色批发拖鞋,带着穿着贵气逼人,身高一米八,气场两米八的邹北枬到了餐桌。
邹总裁,一脱风衣递给木子,解下腰腹的西装扣子,理了理脖子上的领带,伸手活动腕表,解开钻石扣子,挽起双手的袖子,接过木子递来的米饭和筷子。
餐桌对面坐着一定要攻略下来的阿宅对象!张珊姗
端着英俊儒雅的气派,看了眼桌上的花红柳绿,黑不溜秋,紫不辣鸡的菜们,眉毛一抖,挑了块花红柳绿。
邹总裁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一心吃饭的张珊姗,和对他抱着肯定眼神加油打气的木子,把菜往嘴里一塞。
“这是双椒肉丝。”
木子笑着场外解说。
邹北枬的一张俊脸开始扭曲,一句卧槽!尼玛!什么狗屎?差点脱口而出,可是看着面前的张珊姗,只得吞下去,然后笑着评价道:“红椒与青椒的味道在翻炒中完美融合,又加入了肉丝的酸味,令人回味无穷!”
张珊姗抬眼看了一眼邹北枬。
邹总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张珊姗的脸色好像缓和很多了,于是移开视线看看为自己摇旗呐喊的木子,吞咽了下口水。
满脑子都是爷爷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拿起筷子,咬牙又挑了一块黑不拉几的,认命地往嘴里一塞。
“爆炒鸡丁。”木子笑着说。
鸡丁?
这尼玛?是鸡丁?!
邹总裁咬了一口,感觉牙都要被磕掉了!吞咽口水中一股焦味和冲鼻的酸味瞬间在味蕾爆炸,这是鸡是喝百年陈醋长大的吧?!
邹北枬开始觉得自己被整蛊了,但一看吃了整整一碗饭,而且不断挑菜的张珊姗,邹北枬发现,木子说的,居然是真的!
他一直认为黑暗料理和死亡厨艺只存在于,电视剧,动漫,游戏人物设定里!
于是在木子一脸你可以!你能行!加油!前面就是终点!的表情下!邹北枬挑起了紫不辣鸡的东西,慷慨赴死般的壮勇般吞了进去。
“这个是三三自创的一道菜,由芋圆,紫薯,紫菜,加上辣椒,青椒,干辣椒,保宁醋制成的凉菜。”
吃下去后,邹北枬的一张俊脸,青了紫,紫了红,红了白,白了黄,他端起不远处的紫菜蛋花汤,一口牛饮,随即喷了出去。
不过索性木子早有预防,她拿起旁边的一块纸板,挡住了张珊姗即将被喷的脸。
邹北枬不可思议地问:“这汤放了多少醋?!”
木子挠了挠脸,辩解道:“三三,之前做菜喜欢放盐的。”
所以,她不管放多少醋也是正常的。
张珊姗放下筷子,看了一眼邹北枬,又看了一眼木子,转身上楼。
木子晃了晃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邹北枬:“总裁,咱还追吗?”
邹北枬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手链还我,还有微信那二十万,你之前转给我,我拒收了。”
木子:“邹北枬,要脸吗?”
邹总裁拿卫生纸擦了擦嘴,邪魅一笑:“要钱。”
木子:“邹北枬,要脸吗?”
邹总裁拿卫生纸擦了擦嘴,邪魅一笑:“要钱。”
这一瞬,木子觉得邹北枬这种身份的人也可以这么无赖,那她也可以为了钱,不要脸了。
邹总裁伸出的手,手心向上,这是一个乞讨的姿势,可他垂眸,嘴角抿着,一副拽得二万五八的样子,就很难让人觉得他是在要钱,而是在催你这个穷鬼赶快还钱。
尤其是手腕翻转间露出腕表的正面,木子低头一看,这款表的很熟悉,都是金属质感,成功人士必带。
木子突然想起来了!
那年圣诞节,她的电子表摔烂了,可是社团的舞台剧是要没收手机的,看不到时间,木子整个人处于一种焦躁状态,可再买一款卡西欧的系列,又没那么多钱,可随便买一块电子表表吧,不用了就丢了又可惜了几十块钱。
此时大学室友张珊姗表示自己正想换块新表,于是就把自己手上的表取下给木子带了一段时间,那块表,银色色泽,腕带很粗,又重,时间还不准,木子看了看外观,就觉得像是中年男人的款式,嫌弃的用了一段时间,之后还给张珊姗时,张珊姗抬手晃了晃她手腕上的新表了。
于是那块表,在过年的时候,就被木子带回老家,然后丢在老房子里了。
本来以为是不值钱的杂牌子……可邹总裁也带着款式相同,连上面的字母都相同……
木子的记性可能不太好,她不太容易记得住名字或者是数字,但对图片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只要她见过一面打过交道的人或者是一副画,甚至是她记住的像是花一样的文字,她都能瞬间回忆起来。
于,木子咽了口口水,抬头问:“总裁,你的表多少钱?”
邹北枬皱了皱眉。仿佛木子是在问一件很粗俗的事情,当着面直接问对方,你身上的衣服品牌定制价格,鞋子价格,车子价格,或者是手表价格,都是没礼貌的事情。
可就是那么一眼,木子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又拿了张珊姗什么昂贵的东西。她的目光没有离开那块表盘,甚至越看越觉得,不管是腕带的色泽,表盘那王八之气的土,都能当年张珊姗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实不相瞒,邹总裁,我之前也有一款这种表,但是……”好像丢在老家了。
邹总裁不可思议地问:“你的也是弦音系列吗?”
“哈?额……我不太懂表这种东西。”
邹总裁转了转腕表,声音很轻,但透露出的那股优越自信,仿佛想把木子这种平头百姓按到土里去,他笑着说:“这是百达翡丽,弦音腕表。”
木子虽然没见过百达翡丽,但听都听烂了,百达翡丽简直就是各种电视剧,,电影,世界级顶级富豪或者是啥都没有,就是有钱烧的人,出门挂饰必备,装逼利器啊!!!可她本来心揪了起来,想着这表再贵也就几万,十几万,总不可能几百万吧?
可是她想错了,因为她看到霸总脸上炫耀的王霸之气就想锤死他,霸总说:“二百六十万美元,也就一千七百万人民币。”
木子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炸了个天翻地覆。
无数白光!
如果说,张珊姗曾经送的包一个就一百八十万人民币,那她随意给自己的手表,居然一千七百万。
一千七百万可以干什么,木子不知道。
但木子绝对知道,这些钱够她闭着眼睛挥霍几辈子了!关键是这个天价手表还被当做废品丢在老家老房子里将近四年。
可能……很有可能……被叔叔当做垃圾处理掉了。
欠了个人情不说,这个人情天价不说,连天价手表的用处都没发挥出来,就那么被……
阿西吧!
突然觉得顾骊那三百万的鸽子血耳坠不算什么了。
木子傻了吧唧的看着邹北枬,浑身僵硬同手同脚的上楼,充耳不闻邹北枬在楼下说的话,她走到张珊姗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没动静。
再敲了敲门。
还是没动静。
再敲了敲门。
门开了。
张珊姗穿着红色的帽衫,身上还挂着红色的围裙。
木子看着她,手指尖有些抖,小声唤了一声:“张珊姗。”
张珊姗:“?”
木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过她了,应该是自从两人大三之后,木子就再也没叫过她全名。张珊姗觉得不太对劲。
木子看着张珊姗她面无表情,但能感觉她的心情并不太好,但心情好不好的已经顾不得了,木子满脑子都想证实自己的记忆是错误的,木子牵起她的左手,忽略了张珊姗手背烫红的一大块,把衣袖往上一抹手上带着一块银色腕表,水蓝色的表盘,上面的英文字母和邹北枬上面的很像。
这块表,张珊姗带了快五年,木子当然记得,可她一直以为这是网上或者地摊淘的一块表,她为什么觉得是淘的呢,因为这块表的款式真是很简单,就连网上商品橱柜里几百块的表的表盘表带的设计,都比这块表要华丽复杂好看的多!
“这就是传说中的……百达翡丽?”木子看着张珊姗,捏着她左手的指尖有点抖。
张珊姗的手明显僵了一下,她缩回手腕,没有说话。
木子的手指微微蜷缩,明知道答案是这样,可是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你记得大二那年,我排练你给我的那块表,也是……百达翡丽?”
张珊姗抿着嘴不说话。
木子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她喉咙上下一动,感觉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不会是弦音系列吧?”
张珊姗依旧没有说话。
“一千七百万……人民币的那款?”
一千七百万……
一千七百万的腕表,被她丢在了老家的老房子里,而且老房子……那老房子早就不属于她了。
张珊姗看着木子傻愣在那里,两片淡色的嘴唇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但看得出唇语,那是: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我草窝草
张珊姗拍了一下木子的肩膀,木子回过神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可张珊姗没有等到回答,木子像一阵风似的,跑下楼了,这时候的邹北枬已经穿好衣服,整理领带了。
木子:“请问邹总,您的这款腕表要是是二手的,能卖多少?半价?三折?”
木子脑子里飞快计算出一千七百万乘以零点三,等于五百一十万,最差最差应该也能卖三折吧?
然后她就听到邹北枬说:“这款限量版,已经买不到,如果二手出的话,可能会炒到二千五百万以上吧。”
“……”
木子把泼天的富贵,随手当废品丢在了老房子里。
如果说张珊姗送的那些包,几乎还是全新的被自己封存起来,还可以还回去的!但丢了的手表,怎么还?!拿命还吗?!
木子从柜子里找出行李箱,赶紧回房间,收拾衣服,拿了两双鞋,买好了车票,然后看着张珊姗说了一句:帮忙照顾麒麟,就出门了。
出门前,还拉着邹北枬蹭了他的车。
动作速度之快,甚至就在等电梯的时候,转账给了邹北枬二十万,顺便把那条钻石手链还了回去。
“现在是一点二十,我买的动车票是二点二十,现在我们在西二环,上高速去东三环,不堵车的情况下是半个小时,堵车就说不准了,邹总裁,你开车快吗?”
木子素着一张脸,抬头看邹北枬,甚至还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
邹北枬手里被塞着自己的高定灰色风衣,被拉进电梯,充当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旁边的木子,一副公事公办,赶快解决的口吻。
“你的意思的?”
木子理所当然:“开车送我去东站啊,赶时间啊!老板!”
邹北枬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木子问:“我?送,你?”
木子抬眼不耐烦地看了邹北枬一眼:“怎么?不会开车?”
到了地下停车场,木子看着面前的车标上长翅膀的小人,伸手“钥匙”
邹北枬“?”
“车钥匙!”
邹北枬第一次坐在车的副驾驶上,系紧了安全带,手抓着车窗的扶手,一颗心砰砰直跳,转脸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猛踩油门,指针在一百二十和一百四十之间来回的晃。
看着把高速路,当成赛车场,飙车的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驾驶员,这种肾上腺素分泌,一颗心狂跳不止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十六岁的初恋时候,仔细看看,木子的侧脸,线条流畅,皮肤白暂,认真起来,说不出的动人,这五官,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组合在一起就是全部都很好看!
转头看着后面追着的红光闪烁的警车,看着面前双手握方向盘,一副天下稳操我手气质的木子。
在刺耳尖叫的警报中,邹北枬恋爱了。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心动。
当面前浮现起粉红泡泡,身旁之人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可爱,邹北枬捂着一颗心,松开车窗扶手,他按了一下车装置的按钮,车顶漫天星空。
劳斯莱斯的星空顶是他专门为张珊姗准备的,本来想有机会约张珊姗吃个晚饭,搞点浪漫,甚至他还选了一首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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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摇舒缓的音乐响起,低沉的男声娓娓道来,每句歌词,都在诉说着无边的压抑的爱意,车顶的漫天星空。
车后面是追捕红灯闪烁的警车。
邹北枬竟然发现他此生最浪漫的事,竟然是和相亲对象的闺蜜,在警察的追捕下,私奔,驾驶着阴差阳错,本属于张珊姗的浪漫,放着这首他最爱的定情曲。
可,爱情,不就是在一瞬间降临的吗?
他们在游戏中相遇拌嘴,在现实中闹了笑话。
最后还是因为一个人,系在了一起。
邹北枬拿出那条钻石项链,倾身给木子那条细腕带上,那条手腕很细,而身旁的女子看起来很脆弱,像是一朵独立在雨中的花朵,不被好好保护就被硕大的雨滴打折,然后零点凋落。
终于到了东站,一个甩尾,只见木子解开安全带,翻身下车,拿出行李箱,邹北枬抓住她的手腕。
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带自己逃离那个地方!
原来竟是在宴会上,她就喜欢上自己了吗?
喜欢到,竟然想出这么笨的办法,带自己私奔,真是可爱。
邹北枬端着态度,咳嗽了两声,就看到木子晃了晃手上的钻石手链。
“邹总裁,您这是把它送我了?”
邹北枬想了想之前的举动,耳朵一红,点了点头。
他话还没说,木子挣脱他的禁锢,食指中指并拢,右手在额头上做了个敬礼地姿势,笑靥如花:“谢谢总裁,虽然结局遗憾,但总归是帮了您的忙,其他的对不起啦。”
邹北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后面赶到的警车的警察拦住了,而木子拉着行李箱进了检票口。
邹北枬:“……”
等等,这个发展走向?!
“上官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