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还有点钱,但也不是这个花法。
“那就四十五两,不能再少了。”老板摸了摸鼻子说道。
冬生将成千染一把拉到一旁,“染儿,你瞧他这样子,明显就是想坑你钱,什么狗也花不到这么多钱,娘一年都用不到四十五两银子。”
“娘,这狗我自有用处。”成千染拍了拍冬生的手背安抚道。
冬生轻叹了一口气,总感觉染儿变化太大了。
“二十两。”成千染指着牧羊犬道。
老板摆了摆手,“这不行,太便宜了,我这是亏本了,你要知道这狗是怎么带回来的。”
“可这狗……老板卖了也有个把月了吧,老板一直没卖出去,还要在它的身上花费吃食钱。”牧羊犬是被单独关在一个笼子里的,铁杆上满是狗牙印子。
短时间之内,不可能磨损这样严重。
牧羊犬属于比较聪明的犬种,就算是把它关着,它也会想办法跑出去。
所以老板就拿着绳子在笼子的开口处绑了好几圈,上面还留着其他被咬断的不同颜色的绳带。
“三十两,这狗特别聪明。”老板一想到给他带来的麻烦事一阵头疼。
自己溜出去逛街就算了,还把其他的动物也放出去逛街,它是跑回来了,可那些长了翅膀的,哪能飞回来?
“那就三十两成交。”说罢,成千染从衣袖里掏出了些碎银子交给了老板。
右手牵着牧羊犬,与冬生回去了成家。
左脚刚刚踏入门槛,成千染抬头瞧见了一个四十来岁,打扮得体,手持团扇的蓝衣女子朝着她们走来。
保养得极好,脸上不见一丝皱纹。
成千染想不起来此人是谁,只能将目光投在了冬生的身上。
冬生拉了拉成千染的手臂:“还不叫柳姨娘。”
成千染忽而想起来,柳姨娘不就是成灵萱的亲生母亲?
那被称之为柳姨娘的女子走到冬生面前,用着蔑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想不到冬姨娘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也想着出去逛逛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调侃之语,从柳姨娘的嘴里说出来,却是格外的讽刺。
冬生扯了扯嘴角,“出去走走,柳姨娘是要去何处?”
柳姨娘根本就不接冬生的话茬,“也是,冬姨娘的女儿嫁的这么好,不靠女儿又能靠谁呢,走起路来,腰板比起从前,可是硬气了不少。”
成千染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聒噪的很,还是不需要别人的配合,就能一个人唱一大段戏的人,更难能可贵的是,唱完之后,还唱的旁人云里雾里。
真是不知道何处得罪了她。
“柳姨娘要是不甘心的,也为你的女儿选一门好亲事,想必日后您的腰板也能硬气起来。”成千染打断道。
柳姨娘恨恨地瞪着成千染,“果然是教出来的好女儿,对长辈都是如此模样!”
冬生拉了拉成千染的衣袖。
“我也没见着柳姨娘对洗衣苑的老婆子有多大的尊敬,毕竟是长辈。”成千染毫不留情地驳斥道。
柳姨娘指着成千染,“那是尊卑!我需要对着满街的乞儿尊敬?”
“那尊卑姨娘更不要多说了,我是琅王妃,我为尊,你为卑。”成千染冷笑一声,“不过我向来不屑与下人计较的,娘,我们走。”
说罢,看都不看一眼柳姨娘的神色,转身就走。
柳姨娘捏着手中的帕子都要捏碎了,不就是嫁得好!她的女儿,也会嫁的很好!
走了一段路后,冬生才叹了一口气,慢下了脚步。
“其实,柳姨娘以前不是这样的。”
成千染听这话,便知晓其中有隐情了。
不过不管有什么隐情,也不该对其余无辜的人冷嘲热讽吧。
“她以前是有个儿子的,可惜还没出世,孩子就没了,自此之后,她便性情大变,将所有的用心都倾注在了她那个女儿的身上。”冬生缓缓叙说着往事,手不自觉地牵上了成千染的。
她的女儿,也是她的命。
成千染听此,微微一愣,多嘴问了一句,“她的孩子怎么会”
冬生眼底藏着淡淡的忧伤,压低了声音,“不是意外,孩子是夫人让丫鬟给她换了药,生那小子的时候,柳姨娘难产,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此时天色已晚,成灵萱心中惴惴不安,远远瞧着成灵雨走进门来。
“事没办成?”成灵雨语气很是不耐道。
成灵萱上前拉住了成灵雨的衣袖,脸上带着几分恳求道:“还是别下毒了吧,姐姐,成千染她已经都知道了……”
成灵雨一改当初怂恿成灵萱去做此事的耐心游说,“事已至此,早就没了回头路,成千染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按照她的脾性,你以为她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