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玢着实是有些不解的,在这皇宫里的宫女也好,太监也好,大家都挤破了头的想要找上一位好师傅,领自己进武道的门,好出人头地。
唯独自己眼前的孙仪,明明也是一身本领,却甘愿沉寂。
“做人上人未必就是人生第一要紧事。公主你瞧,孙仪现在不也很快活吗?”
周玢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双圆滚的大眼睛,瞅了瞅自家还在埋头书本的周彻。
似乎那边没什么动静,转过头来时,却俯身贴在孙仪的耳边说道,“孙仪,若我说我想跟你学武道呢?”
什么?
孙仪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小丫头这是说的什么疯话?
至少在明面上,堂堂一朝公主,跟着藏书阁里的一位掌印内官学武功。
怎么看都不像是等级森严的皇室,会做出的事情。
“当公主也不快活吗?学武道可是要吃苦头的。
这第一呢,就是得要耐得住寂寞。你这么贪玩,只怕是个呆不住的。”
孙仪有些失笑,还不等孙仪再说下一句,周玢却赶忙接话。
“孙仪,我打小就是长在宫里的,这次勤王之乱,我知道,光会治国是不够的,若无武道,我大周也不会延续这么数百年不衰了。”
孙仪有些怔住,这才是个半大的孩子,就说得这样一番见解,不愧是皇女。
孙仪还是觉得有些不解,“宫里什么样的师父没有,偏你就得跟着我学?”
周玢却神秘兮兮地一笑,“山人自有妙宗。别的你就不管了反正我是铁了心要跟你学的。”
孙仪挑挑眉,觉得这小丫头倒是有点意思。
“就随公主方便吧。”
周皇的勤政殿,皇后徐氏正在伴驾,距离上次勤王之乱,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皇帝的身子却越发虚弱了。
上次在城门楼上咳血,一位护卫太监给皇帝号脉,沉重地宣告。
上次蛊毒后,并没有好好休养,没过几日就又是接连的奔波、忧思忧神。
“陛下余毒未清,上回替您解毒的神秘高人所言不虚
陛下,您要仔细您的身子!”
这位内官话说得极是委婉,皇帝明白意思,大限将至,余日不多。
可他还有几件大事要办,办成了也可安心了。
皇帝又咳了起来,皇后立刻站到皇帝身后,轻轻替皇帝顺气。
“陛下,您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别看是春日里头了,这风扑到身上,还是寒津津的。”
周皇咳得脸色都红了,气顺了,朝着皇后问,“方才你说玢儿,还闹着搬去藏书阁?她若实在想去,你就准了吧。
朕看,那孙仪是不错的,不说别的,就能学学孙仪身上那点沉稳性子,也是极好的。”
“陛下,您就一味宠着玢姐儿吧。”
皇后原本是千万个不乐意的,她虽出身武将世家,家里并不曾教习过武道,她从小就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位合格的皇后。
她的皇后一直当得很好,见皇帝对公主搬去藏书阁的事,已经首肯,她也只能允了。
这么几日,公主那边一直也没有消息。
孙仪想,也许那就是公主自己的一时兴起吧。
又过了几日,公主一蹦一跳地跑进藏书阁,独自携着几个包袱,见孙仪在前院扫叶子。
欢快地冲着孙仪一喊,“孙仪!本公主来找你学武啦!”
孙仪有些吃惊,“你这是把家务什都搬来了?你是要住在这里?”
“孙仪,既然学武就要学着吃苦,自然不能再端着公主的架子,生活大小都跟着你类似才好呢。”周玢正色道。
这倒是叫孙仪听得有些始料未及,也罢,学就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