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呀小狐狸，认贼做舅，你要让我笑散形吗？”

帝江笑够了，又道：“灵灼，满嘴谎话的毛病改一改好吗？欺骗哥哥就算了，连你自己的转世都没有一句实话！”

桃灼没有解释，只是略带歉意地朝白真笑了一笑，表情有些苦涩，喃喃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不相碍，真真假假一华严。”

“哥哥不读佛经，白真也不读佛经。”

帝江冷笑道：“这些西方梵境的道理你可以和东华那个伪君子探讨一下。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死了，不复存在了！”

“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桃灼轻笑道：“帝江，你是浑沌，是彩凤的影子，却总是想着霸占他。白真，他是白狐，是我的转世，我只希望他度过上神劫。佛与魔，你看，这就是差别。”

帝江深吸一口气，生生将愤怒憋回去，向白真的神识伸出手，放软语气道：“小狐狸，你别怕，我有办法帮你度过死劫，你到我这边来。”

没等白真拒绝，帝江迅速散作魔气缠住白真，显了断尾的白狐原身，落地化了白真模样，得意道：“灵灼，你能幻化成女人有什么用？灰飞烟灭罢！我要出去了！”

话音未落，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幽咽的琴音。

桃灼脸色突变，吼道：“帝江，别胡闹，你我已经羽化，放过白真罢！”

琴声越来越激越，整个幻境摇摇晃晃，景物不断消失在空气中。

桃灼明显有些支撑不住，急忙施法封住耳朵，苦苦聚集法力凝聚魂魄。

化作白真的帝江也好不到哪儿去，时而散作一团魔气，时而凝成一缕神识，身体撕裂了又愈合，愈合了又再次撕裂。

每一声琴音入耳，白真的神识就融入一分魔息。

如此十来次，魔气和神识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了。

“谁……谁动……动了彩凤的伏羲琴？帝江，你……你不是……是自己冲破封……封印的吗？”

桃灼气若游丝，试图凝结法力分离出白真的神识，失败了。

帝江化出一道五彩流光，稳住桃灼身形，自嘲笑道：“灵灼，先管好你自己吧！我也想知道谁破了封印。你当过女人，你了解女人的心思，你说瑶光会因为嫉妒少绾而破了伏羲琴的封印吗？”

封印解除，琴声已经消失了，幻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塌，桃灼根本没来得及回答帝江，因为折颜出现了！

折颜头发凌乱，斜斜插着一支赤黑的凤簪，锦袍脏污，斑斑点点布满血迹，脸上全是幻境破碎之后戾气划伤的血痕，神情狼狈至极！

“真真，你害我好找！”

折颜轻轻握住帝江的手，语气温柔地埋怨道：“托梦的时候不是叫你等我的吗？怎么不停地在幻境中游走？”

帝江将头靠在折颜肩上，悠悠药香混合着淡淡花香，闻之心醉。

折颜抱住他，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二十万年了啊！

哥哥又抱自己了，那感觉好像是回到了凤梧山，回到了化形初期，每天跟着哥哥学习诗词歌赋、音乐舞蹈，与他切磋法术剑术、修炼心诀。

折颜放开帝江，抬眸与他对视，微微皱眉道：“你怎么弄得满身魔气？没关系，我们先回归躯体，然后再慢慢祛除吧！”

“彩……折颜！”

桃灼上前挽住折颜的胳膊，满面笑容，脆生生道：“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折颜见到桃灼，有些惊慌失措地退后一步，声音颤抖道：“真真？！怎么有两个真真？你……你……你是谁？”

“哥……折颜，这只是一缕灵识而已，你看到的都是幻想，我们快走吧！”

帝江拽拽折颜的袖子，推开桃灼，甩出一道戾气，不料折颜头上的凤簪瞬间暴起飞出，护住了桃灼。

桃灼呆了，傻傻立在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爱凤落入桃灼掌心，蹦蹦跳跳，颜色渐渐变淡，熠熠生辉，激动得冒出一串粉色泡泡。

折颜望望帝江，又望望桃灼，小爱凤的行为令他更加疑惑了。

“你……你们谁才是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