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载着白真在十里桃林转了一圈又一圈儿,折颜没有追上来,气得白真生生拔下毕方的一片蓝羽。
可怜的毕方,忍住想将白真从空中扔下去的冲动,扑闪扑闪翅膀以示抗议。
“行了,别扑闪了!你和浅浅什么时候偷酒不好,偏要今晚去啊?折颜设的结界浅浅破不了,你还破不了吗?”
白真知道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像极了怨妇,闭眼深深地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望了一眼十里桃林折颜的寝屋方向,泄气道:“走,我们回北荒罢!”
毕方得令,也不敢多问,张开双翅向北荒飞去。
飞行途中,白真唤来信鸽,分别给好友苏陌叶和狐帝白止留了飞讯,只道自己北荒有紧急事件处理,需要先行离开。
白真一路催促毕方加速,两人到得松景庄,天还未亮,庄门紧闭。
毕方敛了原身,正想上前叫门,却见白真显了九尾白狐原身,跃上高墙,悄悄溜进了庄内,径直奔向自己的房间。
毕方有些担忧地跟着九尾白狐进了主卧,见它不言不语怏怏地趴在榻上,心里纠结着去客房歇下呢还是留下来陪陪它。
还没决定好,就见白真敛了原身,起身下榻向他走了过来。
“毕方,你们偷了多少瓶桃花酿,给我两瓶罢!”
毕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真,面色平静,语气微颤,眼泪却像决堤的河水,汹涌而下。
白真一心想要借酒浇愁,毕方有些于心不忍。
白真央求道:“给我罢!我想真真正正醉一场!”
毕方化出一瓶桃花酿,默默递给白真。
白真接过,轻轻道了声“谢谢”,便起开盖子,仰脖喝了一口,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毕方上前想拍拍白真的背,却被他拒绝了:“我没事,就是喝太急了。”
白真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浅浅啜了一口,皱眉问道:“桃花酿这么烈吗?你没拿错吧?”
毕方又化出一瓶,喝了一口,奇怪地看着白真,道:“彩凤的桃花酿一向这么醇厚,哪里烈了?”
白真听罢,拿过毕方的酒,也喝了一口,喃喃道:“我平日喝的,不是这个味道,是甜的。我以为、我以为所有的桃花酿都是甜的……明明对我有情,可是他居然说是一时冲动,是错误!”
毕方有点不适应这种悲戚的气氛,可总得说点什么,便道:“彩凤可能是口不择言了,这话原本不是他的心意。”
白真苦笑道:“毕方,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是男人?”
毕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道:“这十来万年彩凤也没喜欢过哪个女人,除了和桃夭的绯闻之外,他没有任何桃色八卦。”
“他对我好,果然是因为我娘亲!”
白真仰头又灌了一大口,脸色苍白,疲惫道“我该知晓啊,流言从来不会空穴来风啊!我长得很像我娘亲吗?”
毕方非常肯定地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你的容貌与桃夭并无半分相像,倒是像……”
随后又有些犹豫,毕方停顿半晌,改口道:“也许、也许是众人误解了呢?”
白真又问毕方要了两瓶,便不再理会他,一口一口独自抿下折颜的桃花酿,渐渐不省人事,进入了梦乡。
梦中,折颜陪他看夕阳,与他牵手漫步,日子美好得不真实。
画面一转,烈焰焚烧,浊气重重,折颜立于涅槃真火之中,接近疯魔,他仰天质问:“你为甚么欺骗我?你怎么能够丢下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白真感觉到撕心裂肺般疼痛,急忙抱住满身赤焰的折颜,喊道:“我没有骗你,你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