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麟起来的时候便觉得头有些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便想起昨晚喝的那个味道怪怪的“茶”,现在想来应该是酒吧。
他的脑子里模模糊糊地能想起一些醉了之后的事情,他好像,说了什么,不太合适的话……
一想到这里,苏麟的脸色可以说是又白又红了。他起身出了房门,走到谢朝颜住的那间房前面,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想着谢朝颜可能已经起了,他便下了楼,果不其然,谢朝颜正在楼下跟老板说话。
“老板,昨晚那酒钱我先放这儿了。”
“好嘞公子。”
苏麟悄无声息地走到谢朝颜身后,说:“你故意的?”直把谢朝颜吓了一跳。她转过身去,赔笑道:“没有啦,我也不知道世子一沾就醉啊。”
一听这话,苏麟立刻想到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话,神色不自然起来,一转身去找许文了。谢朝颜也是觉得莫名其妙,结果她还是没问出合欢散是做什么的。
当天,许文就将谢朝颜送回了侯府。在外留宿了那么多天也回到府里,让谢朝颜难得地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丝亲切。
小厮见到谢朝颜回来则立即去通报谢政,不过谢朝颜并未见到他的人,想必谢政正有要事在忙,无暇理会她吧。
木兰和忍冬这些天也没有歇着,除了打扫打扫房间,也不忘去后厨那里探听消息。这不,之前就从马大娘嘴里套出消息,说是程大海之前跟王妍的陪嫁丫鬟走得很近。待谢朝颜回来,她们就立马将这个线索告知了谢朝颜。
谢朝颜也不意外,但还是问了问:“我娘的陪嫁丫鬟可是叫听雨?”
“嗯,好像听马大娘提起过,是什么雨姑娘。”木兰说。
“对,就叫听雨!”忍冬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过几天不就是王夫人的祭日了吗?方才我碰见长小姐正在聊这个,还说听雨姑娘真是可怜,死了也无法跟王夫人合葬什么的。”
“我娘的祭日要到了么?”
“回小姐的话,最近府里的人都在忙这件事呢。”
“这么说来,府里该斋戒三日了。”
“是啊,如今后厨忙的不可开交,我们也不好去多问什么。”
“无妨,问多了反而显得奇怪。”谢朝颜说,“我先去为我娘抄些经书吧。”
是夜,天气微凉,谢朝颜挑了盏灯,借着灯,在案边抄经书。忍冬本是在旁边看着她写字的,但耐不住困意,撑着脑袋睡着了。谢朝颜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木兰从别处拿了件斗篷过来,披在谢朝颜身上,关心道:“小姐还是早些休息,不要过于疲累了。”
“嗯,你先去休息吧。”
“小姐都还没有歇下,木兰怎么可以歇下呢。”
“木兰是不听我的话了?”谢朝颜反问。既然木兰先挑起主仆之别,那谢朝颜也只好利用这点让木兰乖乖听话了。
木兰被她呛的哑口无言,只好回去休息了。待木兰走后,谢朝颜摘下了身上的斗篷,给旁边的忍冬披上了。
抄书抄得夜深了,谢朝颜也有些疲乏了,晕晕沉沉,竟不知何时灯火也熄灭了。
第二天的时候,谢朝颜还是起得很早,她一个人去了祠堂,想去看看她母亲的灵位。
侯府的祠堂自不用说,修得很大,通身漆黑,显得庄严肃穆,那门费些力气推开,才让那严实紧闭的空间溜进去一丝光。谢朝颜向前走去,有三个跪垫,已有些积灰了,估摸着有个几天没人来打扫过了。上面的案几上从低到高都是谢家人的灵位,她找了许久才找着她母亲的。
谢朝颜给王妍点了柱香,便将双膝跪在那垫上,磕了几个头,道:“娘,我一定会查出你的死因的。”
说完,拿起昨日夜里抄写的经书往那香上的火芯子上一靠,便看那黄纸渐渐变成了一团灰。
祠堂里幽静而空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谢朝颜的指尖微凉,借着火光才暖和了些。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来过祠堂,她便很早离开了。
谢朝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久,又有另一个人去了祠堂。那人看着王妍灵位前还没燃尽的香,若有所思:“看来有人先我一步来看过你了。”
那人又重新点起另一柱香,他说:“从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谢朝颜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还是在回想目前已经知道的线索。
她娘有个陪嫁丫鬟听雨,在她死后去照顾过谢政一段时间,后来还和谢政一起去过烟雨阁,并向楚楚姑娘换了合欢散。此人与程大海也认识,有条手帕在他那儿,程大海又与柳姨娘认识,似乎很怕她。而且程大海后来突然回乡,还遭人追杀,落得挫骨扬灰的下场。总之,这三个人绝对跟她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
直觉告诉谢朝颜,追杀程大海的人很有可能是柳姨娘,然而目前却没有什么具体明确的证据指向她。会不会诈她出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