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加尔尼特一把横抱起了她,“成了我的妻子。”
比阿特丽丝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衣料依然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那你高不高兴啊?”
加尔尼特忍不住笑了,“你好重啊。”
“是衣服的关系。”
在他的怀抱里,之前的仿佛白日梦一般的不安定感全都消失了。她坚信自己可以拥有可以依靠他。
她双手环住加尔尼特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和你在一起。”
“我们是被命运注定的。”
“真想不到你也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加尔尼特的侧脸看起来异常沉静,“我只感谢马尔斯一件事,那就是让我们相遇。没有他的话,我那一年也不会遇见你,更不会知晓你的存在。”
他抱着她,登上一级级台阶,走过高高的回廊,穿过昏暗的走廊。此时,童年直至如今的一幕幕场景异常清晰鲜明,他看见了母亲摇曳的裙影,看见了她憔悴的病容,看见了父亲的不可动摇的威严,看见了自己和洛瑞尔在奔跑,也看见了那个夜晚,叔叔把自己推进了深渊,苦难来得猝不及防。
他知道这些都是无可挽回的过往,那个自己已经死了。尸体是他的光荣。自己的第二条生命,从真正意义上来说,是由继位仪式赋予的。他不会再让过去纠缠自己,他只会嗤笑它、践踏它。
他十五岁那年看见的少女,让自己无比憧憬的少女,那个只敢远远观望的少女现在就在自己的怀中。两个人靠得如此之近,就像那时她不顾大雨滂沱依然坐在自己身边一样。
他不但爱她,而且感谢她。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切切实实接触到的女性美,不带母性的女性美。因为是在自己最落魄悲惨的时候,它就越显得弥足珍贵。它消解了不幸遭际所带来的创伤,虽然空白轻盈,但是温柔。他本是个孤僻软弱的人,在身心饱受摧残之后,其痛苦之深,更是难以想象。可在触碰到它的瞬间,自己竟有了一种获得救赎的轻松感。
她是人生的转折,象征着厄运的终结,也是幸运的开始。他坚信,是比阿特丽丝帮助他彻底走出了叔叔的阴影,她与自己光明的未来是难以割舍的一体。
“这里就是我们的房间。”他放下她,打开门。
夏夜的月亮银白明亮,清辉满室。
“这里之前没有住过人。所有的布置都是全新的。”他说。
“房间很漂亮。”她环顾一圈后,便走到梳妆台边,拧松帽箍,摘下后冠,“因为高连月亮都看得特别清楚。”
“是啊。”加尔尼特解开丝巾,脱下外袍,“真是个难得的月夜。”
比阿特丽丝解开发辫,厚重的黑发倾泻下来,堆在肩头。她松松地束成两股,揉揉脸,看了看吊钟,“已经这么晚了啊。”
“那我们……休息吧?”她得听出加尔尼特声音里的紧张,她有点想笑,可是自己……她摸了摸脸颊,也在发烫。
她打开衣橱,挑了件睡裙出来,“我先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