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只有两匹马,恩姝骑了慎常的马,慎常只能跟在两人身后,眼神却莫名地有点愉悦。自家主子不近女色可是出了名的,如今恩姝姑娘能接近主子,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岑允看她利索的上了马,动作熟练,皱了皱眉。
恩姝解释道“家中未败落时,阿爹曾教过恩姝驭马术。”
“既然谢志宇不是谢志宇,大人觉得狱中那个人是谁?”
“一个普普通通的狱卒。”岑允一勒马缰,走快了几步。
恩姝虽然从前学过,但多年未骑,马术不甚熟练,不敢向他一样加快,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恩姝伸出手向前面的人影张牙舞爪地做了一番暴打的动作,又做了一个鬼脸才解恨,不愿意告诉就不告诉,自己还不想听呢!
她却不知,日头西斜,大片的影子投在地上。岑允看着身后那个张牙舞爪的影子,像只暴怒的小猫,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
恩姝回了屋,没叫灵环端来糕点,反而一头钻进了里间。
她拉出床下的箱子,打开,从最底层拿出了其中一本古册。
册子边角泛黄,里面的墨迹浅淡。
恩姝翻到其中一页,易容术。
祖父研医的最高深之处,恩姝认为就是这易容术。
学易容术之人。不仅要辅之以易容丸,还要会上妆术和缩骨功,才能与易容的人相差不离。
偏偏恩姝从前贪玩,对医术只学皮毛,并不感兴趣,是以才靠祖父留下的药丸方子到了现在。而这些方子都是祖父的心血,也是一种被人世称为巫术的一种,恩姝并不想拿出来用,只用着那些药丸。
上妆术,恩姝想到一个人,梨园的上妆师,余沫。
恩姝手里的册子向后翻了翻,到最后一页,只有一页的字,所写的是媚术。
梨园的长街上,已至深夜,灯火早已灭了去。唯有西角之处,还留着一盏油灯。
“你究竟还想胡闹到何时,梨园被你利用了这么多年,你是想让我的心血都跟着你陪葬吗!”史文臻的声音激动,后来顿时拔高,在静谧的夜里尤为刺耳。
面前的人掏了掏耳朵,说得满不在乎“陪葬又如何,我就是想让你们给漫漫陪葬。若不是你们,她怎会被人死在蜀王府。”
“你,你这个逆子。”史文臻气急了,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那人没躲,就站着让他打。
史文臻用了全力,那人脸被打到一侧,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抬手抿掉嘴角的血“打完了,我该走了。”
“你站住。”史文臻叫住他,“现在外面都是岑允的人,你能去哪!”
那人回头,反问他“你以为岑允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故意放了我,就是等着找到真正的谢志宇。”
他推开了门,这次没再回头。
史文臻瘫坐在交椅上,一时间老泪纵横。
梨园自有了名声,便被朝廷每年召到宫里前去唱曲,而三年前一去,却发生了一件是史文臻从未料到过的事。
梨园有名的角儿不只姜频和萧漫两人,还有史文臻唯一的儿子史含之。
三人自小一块长大,史文臻看得出来他心悦萧漫,本想着等这次从上京回来,就给他二人置办亲事,却不曾想蜀王一句话,就将萧漫留在了上京。
那日蜀王突然召梨园去王府唱曲,而他在听到姜频的话时,旁边还有一个人史含之。
他拦着不住,史含之上去就将姜频打了一顿,姜频才说实话,他偶然间泄露萧漫是阴时生的女子,又从未与他人有过床笫之事,被蜀王府的下人听到,为补王府的阴缺,萧漫必须留下。
史文臻也默认,只有史含之一人坚持。
一阵冷风吹过,史含之看着面前沉默的三人,拉起萧漫,就要走。
手里人却不动,萧漫的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冷静“含郎,我不能走。”
自那之后,回到金陵,史含之就一蹶不振,离了梨园,直到萧漫死后,他再次回到梨园找到史文臻“我想回来。”史文臻这才让他乔装成余沫留了下来。
三年来他做的小动作史文臻都知道,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由他胡闹下去。
江府书房
“公子,已查出花舫落水那日暗中的人正是史含之,他已离开梨园。”在他逃出牢狱之时,慎常就一路跟着他,直到他离开。
岑允负手站在窗前“继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