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肯定对沈惊寒干了不可描述的事,而她居然半点印象都没有,她简直是个活渣男啊……
挣扎了半晌,阮棠梨突然一脸决绝地掀开被子,插着腰一脸严肃地看着旁边半躺半坐的沈惊寒。
“王爷,昨晚的事……奴婢愿意对您负责的!”阮棠梨语气悲壮,白净的脸颊却是染上了嫣红。
“怎么负责?”沈惊寒掀起眼帘,意味不明地瞧了她一眼,复又垂下,嘴角却浮起一抹冷笑:“以死谢罪么?”
沈惊寒这副表情,简直和阮棠梨噩梦中的一模一样!
脑海中又浮现她被摔在地上的画面,阮棠梨不禁打了个冷颤,她语气讨好地商量:“没有别的选择吗?比如以身相许之类的……”
回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阮棠梨简直想抽自己的嘴。
她怎么给忘了,沈惊寒可是身份尊贵无比的瑞王,而她只是个粗使丫鬟,若是以身相许还是她占了大便宜!
再说沈惊寒又是个好面子的,昨晚的事儿怕是他一生的耻辱,而她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这段耻辱……
不过幸运的是,沈惊寒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她是哪个丫鬟,毕竟她现在没易容。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小桃花活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梨子,梨子,快起床啦,再不起来张嬷嬷又该罚你啦!”
阮棠梨:“……”
怎么小桃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还那么大声喊她的名字!这不是把她老底给揭了吗!
悄咪咪地瞅了一眼沈惊寒,却见他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阮棠梨头皮发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沈惊寒伸手扣住阮棠梨的下巴,稍稍往上抬了些,逼迫阮棠梨与他对视。
“梨子?”
门口小桃花还在锲而不舍地叫她,但沈惊寒这轻如呢喃的两个却准确无误钻入阮棠梨的耳中。
漆黑的瞳孔中迸出的冰冷宛如实质,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缓慢漾开。
“王爷,您可愿意听一听奴婢的解释?”阮棠梨酝酿片刻,一双娇媚的桃花眼中登时蓄满了眼泪。
“讲。”
沈惊寒松开手,阮棠梨适时低下头,一滴温热的眼泪掉出眼眶,正巧落在沈惊寒的手背上,顺着手背流下。
细微的感觉让沈惊寒蹙了蹙眉。
“奴婢自小无父无母,是在叔叔家长大的,却因为长相貌美常惹人觊觎,时间久了便有风言风语传出,叔叔婶婶也开始不待见奴婢,这时奴婢才知长得好也是祸事,就自作主张买了易容膏,故意将自己扮丑……”阮棠梨抽抽噎噎地讲了个故事。
当然这个故事并非是她自己编的,是池府安排的。
若是沈惊寒真要去考证,也能找到她所说的叔叔婶婶,以及那些流言。
“故事不错。”沈惊寒显然不信。
“王爷,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王爷若是不信,可找奴婢的叔叔婶婶调查。”阮棠梨急急道。
“不必。”
只这两个字,却听得阮棠梨心里一咯噔,直觉不妙。
果不其然,沈惊寒的耐心已经耗完,他越过阮棠梨,径直下了榻,连外衫都不穿,只着中衣从角落里取出钥匙。
“啪嗒”一声,那把锁被沈惊寒扔到地上。
房门大开,清风伴着茅房的臭味卷入屋内,沈惊寒站在朝阳里,停了片刻,逆着光,阮棠梨似乎看到他回头望了自己一眼。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眨眼,沈惊寒就消失在门口。
屋内恢复安静,阮棠梨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沈惊寒怎么知道她把钥匙藏在那里的?
接着阮棠梨又发现她的挂衣架上挂着两件衣服。
一件是她昨天睡前刚换上的中衣,另一件是沈惊寒昨晚穿的外衫。
两件衣服上都沾了不少泥土,阮棠梨想起昨天做的梦,她走到衣架子前,拿起衣服闻了闻。
这泥土的味道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
正当她拿着衣服发愣时,两个小厮突然闯了进来,他们手里还拿着绳索和棍棒之类的东西。
“奉王爷之命,带梨子姑娘去刑房。”
其中一个小厮抖开绳索,朝着阮棠梨走来,中途还试了试绳索是否结实。
“我随你们去就是了,不过,我能穿个衣服再去吗?这大清早的不穿外衫还有点冷的。”阮棠梨回过神,举举手里的脏衣服。
两个小厮对望一眼,同意了。
阮棠梨赶紧把衣服穿好,又期期艾艾地商量:“要不然别绑我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还能在您二位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不成吗?”
两个小厮再次对望一眼,拒绝了。
不仅把她的手反绑于身后,还绑得非常结实。
只要动一动手腕,粗糙的绳子就会摩擦到腕间的细肉,生疼生疼。
书房里,沈惊寒正拿起毛笔准备在一副快要完成的画作上落下最后一笔,却不想手腕忽地传来一阵剧痛。
毛笔掉落在纸上,晕出大片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