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静寂又阴暗的地下室,一个小厮被吊挂在刑架上,蘸着盐水的鞭子狠狠地打在他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浓厚的血腥味立刻充斥整个刑房,地上还跪着几个奴才,个个抖如筛糠,根本不敢抬头。
温热的血液溅到离刑架最近的奴才脸上,他绷到极限的神经终是断了。
崩溃又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刑房,那奴才疯了似的磕头:“王爷!奴才当真不知道您说的泄密!求求您饶了奴才吧!”
原来在刑房最暗的地方还坐着一个人。
一把紫檀木的椅子,一盏上好的雨前龙井。
这两种清淡香气交织在潮湿腥臭的刑房里,极为诡异。
品茶之人只将茶杯递到鼻前轻嗅一下,旋即又放到桌案。
“嗒。”
茶杯碰倒桌子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活着吗?”清冷又散漫的声音响起。
一旁的黑衣奴才立即恭敬道:“回王爷,还有一口气。”
似有一声轻笑,暗中的人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地吩咐:“下一个。”
刑架上半昏迷的小厮被人抬下去,随便找了个牢房扔进去。
下一个就是方才崩溃的奴才,他一听即将要受刑,吓得连滚带爬往门口爬,却被门口的守卫狠狠踢了一脚,只听“咔”的一声,肋骨断了。
那个奴才疼得满地打滚,却还是被人拖过去架在刑架上。
他被吊在刑架上大喊求饶,忽闻得一股尿骚味,原是那奴才吓得尿裤子了,尿液滴滴答答地落下。
一鞭子上去,哀嚎声再次响起。
暗处的人似乎听不得这样惨烈的叫声,眉峰微蹙,摆了摆手,示意奴才把此人拖下去,眼神落到下一个人身上。
“女人?”似乎没看清一样,他的身体往前伸了伸。
就这一点距离,她第一次看清了瑞王沈惊寒的模样。
刑房内半明半昧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半边身子也隐在黑暗中,但依旧能看出其卓越风姿,只是那一对眼眸却暗如古井,黑洞洞的叫人不敢直视。
现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玩味和疯狂。
只一眼,她便惊慌失措地低下头。
“回王爷,此人名唤梨子,是打扫书房后面花圃的粗使丫鬟,那日王爷商量大计时,正好是她值班打扫。”黑衣奴才解释道。
梨子打扫的花圃跟书房间隔了一方二十几尺长的小池塘,且池塘外还有一条六尺多宽的长廊。
这么长的距离,即使是开着窗,也很难听到书房内的对话,更何况当日还关着窗。
这般想后,黑衣奴才又觉得她的可能性最低,将其抓来确实牵强,又见她低着头浑身发抖的可怜样子,心下竟莫名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王爷……”
黑衣奴才方开口一句,便被沈惊寒冷冷打断,“下一个。”
方才吊上去的奴才已是奄奄一息,嘴里却还不断说着不是他泄密的话,行刑的奴才正拖着他去往一旁的牢房。
下一个就是梨子。
阮棠梨就是在这节骨眼上穿过来的。
来到这世界的一瞬间,原身巨大的恐惧瞬间就攫住她的心神,下一刻,无数纷杂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没想到死了一遭,她竟然穿越了!
不单如此,她还穿进了她最意难平的一本古代权谋文京华烟沙中。
这本书是阮棠梨看的第一本网络,当时追的连载,每天守着更新,就为了看男主池怀述和女主姜鱼雁之间的神仙爱情。
但因为这本书的反派沈惊寒人气过高,当作者写到沈惊寒造反失败被发配至皇陵当守墓人时,反派粉丝在文下大骂作者,几日未歇,导致作者被喷到心态崩塌,就此断更。
作为男主粉的阮棠梨整个人都傻了,她天天去催更,但在一众谩骂下,她热情催更的力量太过薄弱,等了几年都没等到作者回来填坑。
没想到现在她现在竟然穿到书里,还成了池怀述安插在反派沈惊寒王府里的一个卧底。
虽然这个卧底在原书里连姓名都不配拥有。
还没等阮棠梨开始回忆剧情,两个奴才就拉着阮棠梨往刑架拖。
阮棠梨登时回过神。
现在重点不是剧情,而是怎么活下来!
根据原主的记忆,沈惊寒此前在书房内密谋的计划被泄露,导致行动失败,坏了他的大事,沈惊寒开始彻查府里的奴才丫鬟。
作为泄密者的原主自然是慌得要死。
原主没有受过正规卧底的训练,她只是凭着一对顺风耳在一众卧底中脱颖而出,被安插在瑞王府做粗使丫鬟,如今已有三个年头。
这还是第一次被怀疑,所以她也很怕自己受不住刑把池怀述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