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什么事?”
冬林怜惜媳妇有孕在身,船上摇摇晃晃休息不好,特意在客栈开了几间上房。
刚刚,才收拾好床铺,就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屁颠屁颠跑到老爹的房间,很是奇怪地问:
“爹,饿了吗?”
“废话少说,你先看看这个!”
冬华强把信甩在儿子脸上,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冬林一脑门雾水打开信看,心里的小火山也爆发了,当即就吼到:
“府里出了内鬼?是谁?我要活劈了他!”
“你看清楚点,好好看看这是谁的笔迹?”
“咦,真挺熟悉的,不对,不可能!爹,这不可能,香草不可能做这种事!”
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后来的疑惑,再到现在的癫狂。
整个过程,冬林只用了十秒钟。
真难为他了,一张脸上色彩纷呈,脸部肌肉剧烈变化,呈现出百般情绪。
冬华强心里不忍,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凝重地说:
“我也想这是假的,很不巧,这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媳妇借口东西落在府里,出发前特意回去了一趟。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让华阳偷偷跟在她后面,然后就发现她请乞丐送信。儿子,你这媳妇……”
“我不信,她是我的妻子,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声音小些。罢了,叫她过来当面对质吧!我也想知道,内鬼到底是不是她?”
冬林把信放在桌子上,一阵风地跑了出去,冬华强看着那张纸上寥寥几个字,眼眶一酸,差点落下老泪来,他一字一顿念出信:
“陆大当家是青戈郡主!”
“呵呵,亏我冬华强对老侯爷忠心耿耿,没想到,老了,老了,差点害死大小姐。如果这封信真的放出去,被有心人得知,那……后果不堪设想。”
“爹,香草来了!”
冬华强转身抹去泪痕,再转过头时,脸上已是黑青一片。
声音更是不怒而威:
“这封信是你写的?”
香草沉默。
冬林双手握住她的肩,怒气中夹杂着伤痛,嘶哑地问:
“娘子,你说话呀!快说,这不是你写的!”
香草继续沉默。
冬华强何等老辣,他已无需再问,单单从儿媳妇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一切。
他袖子一挥,悲怆地说:
“行了,一丈白绫或是鹤顶红,你选一个吧!”
“爹,香草肚子里有孩子,是我儿子,你的孙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赐她全尸!”
儿子的痛苦,冬华强能够体会,他心里的痛苦也没少一分,整个人颓废地跌坐在床上,低吼:
“冬林,你忘了,你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你娘临死之前说了什么?我们冬家世代在侯府为奴,忠心耿耿,万万没想到,内鬼竟然出在……”
“如果大小姐因为她而死,整个侯府血脉断绝,你让我如何有面目到九泉之下向老侯爷交代?”
“你让我如何有面目向你娘交代?”
“爹,求求你,原谅香草这一次吧!信没有送出去,恶果没有酿成,主子知道了,她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你又如何得知,香草这是第一次送信,还是……好了,我意已定,不必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