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颂发现牛鸣与魏董中间还有一把空着的转椅，方颂在魏董的视线中坐下。一落座，魏董的声音就传来了，“投资部下个月要办个老客户活动，方颂啊，你跟牛鸣商议下看怎么操作。”

“哦，有定到是哪天吗？”

方颂打开记事本，抽出别在硬壳上的水性笔，偏过头问牛鸣。牛鸣话语里带着罕有的职场干练劲，“人员邀约方面，要看杨博那边的情况”。

平时，自己和牛鸣打交道并不多见面碰到只是口头寒暄几句，话题围绕天气冷，路上很堵展开。最近的一次接触是管理层全体去南岛开年终会议，公司将两人安排在一间海景房。

那几天南岛的天气阴阴的，还间或的飘着小雨，让不少人抱怨好不容易能反季游冬泳，天公不给好脸色冷得没法下水。她和牛鸣在无会的时候对着一望无际的南海，在阳台上喝着咖啡，聊着聊着牛鸣说到她自己剖腹产的事，“一下雨，刀口就会隐隐发疼”。

方颂心想，刀口跟风湿在闹一个脾气吗？遇到阴天就会发作？那要是一个兰城人做了开胸手术，一到梅雨季岂不是要做开胸手术？！

速溶咖啡喝到后半段，牛鸣提起了杨博，“他老婆是老师，好像还是个中学老师。她带毕业班的工作非常忙，家里很多事都是杨博在管，接送小孩上学回家做饭，挺操心的。”

方颂知道这个人，他是投资部的顶梁柱，很多客户都是他开发的，没想到他还是外外里里的一把手，“这次，杨博也来了吧？”

“是啊，魏董特批的，杨博客气的说不敢跟领导们一起开会。”

魏董这是破格让杨博参加高级别会议是对他的奖励，杨博刚谈下一个大业务，为公司赚了不少，公司给的提成奖金够他一年的薪水，这又是给钱又是给面子，魏董对这位大将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只是太能干的下属会招来无妄之灾，不知道他的领导心胸如何。

“下属得力，牛总我很羡慕你啊”，方颂对牛鸣是实名羡慕，杨博在投资部能独当一面，自己品牌中心那几个小朋友还没摸进门，要带职场新人上路很需要一段时间。

牛鸣拢了拢身上的睡衣，白皙的脸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晚上还是在草坪上开宴吗？”

草坪晚宴进行到一半，滴了几滴小雨，女人们纷纷搓着手臂取暖。方颂记起在露天泳池那儿放着长浴巾趁了个空隙找了过去，果真在微弱灯光下发现了卷成团垒在一起的长浴巾。她给自己拿了一条披上，停了一会儿又多拿了一条走。

即使是像在南岛气温高的地区，冬季飘着小雨，气温也会被打压到很低，当然比起殷城潮湿的冬季还是要暖和不少。

第二天一早，随行的行政部管事人笑宇打来电话，问她和牛鸣有没有咳嗽、发烧、感冒的情况，说现在有一半的人已经流鼻涕了，他统计一下人员的病情程度，看是不是要集体去医院，还是只是去市区买药。

牛鸣不幸中招，半夜就发出一声比一声重的呼吸声。后半夜闹起了肚子跑了几趟厕所，躺在床上的方颂是再也睡不着了睁眼到天亮，笑宇的电话打来时，她才刚刚眯着一会儿。

方颂挺庆幸自己胃口小，也庆幸昨晚一到房间就泡了热水澡去了寒气。昨晚的草坪晚宴是为年终会议收尾的小节目，公司计划今天放高管半天假去市里免税店购物。结果，放成了病假。

病号在酒店里享受着病假，方颂趁与大部队脱离赶紧游了人生中第一个冬泳。水池深度刚过1米8，长度大大打了折扣，游得施展不开，几个展臂就触到池边了。

聊胜于无，总比躺在床上休病假强，方颂靠在泳池边歇息。服务员端来一盘水果放在岸上的小几上，半跪式的对身子埋在水里的方颂说，“请慢用”

好听的尾音里有几分耳熟，方颂触及之处有一些缥缈，她像是记起了什么从泳池中起身，水顺着泳衣的边缘滴下来。她走到躺椅边拿起毛巾，裹紧身子让毛巾吸走身上多余的水分，做完这些她才把毛巾半披在身上，又拿起桌上的手机。

出发前，她随口问了问助理要带什么礼物，助理颤巍巍的说能不能帮她带个包，还发了一张参考图样。方颂点开图片放大一看，家的蛇头款还要绿色的……方颂心想，助理姑娘的实力比品位好，家庭条件比自身素质好，这倒也符合老魏一贯的取向。

开了好一会儿小差方颂用小指点了下眉心，将自己从回忆里唤回也从眼前的戏份中摘出，一板一眼的回着魏董的话，“杨经理那边的情况，我会让派人跟进。不过快到过年了，会场的活动会很密集，选择要提前好预留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