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西山,天色逐渐昏黑。
天空中乌云聚拢,一阵轰隆闷响从万丈高空中震彻天地,紧接着豆大的雨珠一颗颗砸下来,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灰尘,车轴也变得沉重难行起来。
车厢里,云千竹探出小脑袋,着急地朝她喊。
“娘亲,下雨了,快点进来!”
马车外面虽然有遮阳遮雨的棚子,可此时马车快速前进,棚子根本不管用,一颗颗雨珠就这么砸在云沐月的脸上。
她顾不上抹掉雨水,双眉轻蹙,一边驾着马车,一边伸手将自家儿子塞回马车里面,“知道下雨了你还出来?”
被塞进去的云千竹固执地再次探出头,小手紧紧拉住她的袖子,“的卢很懂事的,不用一直看着它也能跑,娘亲你快点进来吧!”
娘亲担心他的身体,却不知他同样担心娘亲。
爷爷说了,娘亲多年前留下的后遗症至今尚未痊愈,身体不好又极其畏寒,外面雨下的那么大,他害怕娘亲生病。
云沐月心中一暖,刚要说话,倏而一道破风声响起,她心底一惊,下意识回身将儿子压在身下。
“咻!”
一道箭矢划破虚空,险险地擦着云沐月的肩膀飞过,带起一串血痕,巨大的力道径直穿透马车侧角,消失于雨幕之中。
如此熟悉的恐怖箭法,云沐月脑中当即闪过一道人影。心底惊怒的同时,顾不得自己被划伤的肩膀,抱着儿子跳下了马车,向旁边的树林快速跑去。
夜色朦胧,借着树林的遮蔽尚且有逃脱的生机,如若再待在马车里,只有死路一条。
被云沐月抱在怀中,云千竹透过她的臂弯看向身后沉沉的夜色,一双本该清澈的大眼变得暗沉,闪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杀机。
“娘亲,是不是那个人?”
云沐月冷冷一笑,“除了那个疯子之外,我也没有得罪过其他人。”
前世太过锋芒毕露,最终死于非命,这偷来的一世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是以从来都与人和善。如这般动辄取她性命的狠辣手段,非那人莫属!
小手紧紧地搂住娘亲的脖颈,云千竹紧张地盯着周围,“娘亲,我们能跑掉吗?”他敏锐的知觉告诉他,那人就在附近!
“当然能!”
云沐月毫不犹豫地回答。
然而下一秒,耳旁一道陌生的男子声音嗤蔑地响起。
“你倒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