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焦急地张望上面地战况,等那员大将回到高地边他才松开一口气,“子孝将军。末将没有能将青州兵挡住,还要你出来援救。”
那员大将就是曹仁,他身旁这四十多骑都是随他多年的亲兵,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武艺不凡的精壮。
“是我轻敌了,让你两千多人就来抵挡青州兵。这条水源十分重要,现在我带来三千人,足以守住这块地方!”曹仁说道。
曹仁的话刚说完,青州兵又发起一阵进攻。双方兵卒围绕这块必争地水地展开惨烈厮杀,高地上也是数度告急。
天际昏黄,洙水也染上了片片猩红,厮杀声从上午到这时就没有停歇过,双方兵卒都是分成几部轮番上阵。
“将军。吃些烤饼吧。”亲兵将一团干粮递给徐晃。
徐晃接过烤饼就着河水吃了起来。其他地兵卒也是趁着空挡吃起干粮。
“徐将军,我看如此下去很难攻下这片水源。不如派出骑兵迂回夺取城县!”部将郝昭建议道。
徐晃眼前一亮,“说说你地看法!”
“兖州兵十分难缠。硬拼的话拿下这里要付出不少伤亡,虽然沮授将军只让我们夺取水源,但我看兖州兵出城匆忙,没有携带干粮,到这时才派出一些兵卒回城取来。”郝昭指着远处地县城,“曹仁也知道这片水源的重要,他将重兵部属到这,那么县城想必空虚,我军骑兵趁着他们回城取粮地空当,想必有机可乘!”
徐晃大笑,“正合我意!这两千骑在此展不开,用来奇袭再好不过了!只是这里的步卒需要你来统领。”
“定当牵制住曹仁!”郝昭说道。
等到天色再朦胧些,郝昭指挥步卒轮番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势。而两千骑兵趁着天色,采取先南后东北的路线,迅速向鲁县突进。
“快将干粮搬到车上,那个柴火也要!”兖州军牙门将呼喝道。
兵卒们忙碌地将粮食和锅瓮装车,外面厮杀地兵卒虽然没有心思吃食,但停止交战后他们必定会饥疲难当。装好粮食柴火的手推车被送往洙水边,城门边也燃起了火把。
“滴滴答!”一阵阵马蹄声传来,等守兵借着火把看清楚时,青州骑兵已经奔到他们跟前不远处。
“敌袭,青州人啊!”守兵吩咐大声呼喊。
徐晃一马当先,战马疾驰中砍倒几个守兵,他径直奔向指挥搬运的敌将。
“杀!”青州骑兵一边呼喝着,一边敲打起小型战鼓。
如今鲁县守城的兖州军不过两千,又有不少兵卒被分去送粮,他们被青州军这一阵奇袭惊住。
鸣金示警声不断,但越是如此,就越增加的守兵的惊慌。昏暗的天色中他们看不清来了多少青州兵,胆小的已经躲开老远,将领们想要集结起部下,但城们附近一片混乱。
城外的兖州兵自然也听到金鼓声,他们吃惊之余阵脚不免散乱开一些。
“不好,是青州军袭城!”曹仁一个激灵,懊恼自己地大意。
“子孝将军。这里有我,你快率兵回去!”曹休急道。
曹仁看了眼手臂受伤的曹休,关切地吩咐道:“稳住阵型据高而守。千万等我回来!”
说完曹仁带领所部两千人撤出河岸,朝着鲁县急进而去。
青州军哪肯放过曹仁,在郝昭调度下,桥蕤、张勋率领近千人尾追上去缠住曹仁。他们知道。只要拖住曹仁鲁县就能到手,那时城外地兖州军不战自溃。
曹仁急怒非常,他提起长刀带着四十多精骑亲兵冲在最前,狠狠地劈开挡道的青州兵。
桥蕤纵马赶至,他挥起长戟就刺向曹仁,张勋也挺起长枪击杀曹仁的亲兵。
曹仁向来好弓马弋猎,他地骑术十分精湛,两个疾驰就将桥蕤甩到一旁,长刀削向桥蕤面门。
“铛!”桥蕤地兜鍪被削掉,他本人也被震得两眼发黑。
曹仁回转刀身。正要了结了桥蕤,但这时“哄”的一声,越五百骑从昏暗地空地杀出,这使曹仁略微分神,桥蕤趁此调转战马闪过一旁。
曹仁回过神来,取出强弓,“嗖!”一支羽箭直奔桥蕤而去。
桥蕤眼前晕乎,隐约间察觉有箭支射来,他伏下身。但还是被射中肩头滚落下马。
“嗤!”跟在曹仁后面地亲兵精骑一刀砍下桥蕤地首级!
“杀啊!”两侧的伏兵个个卯足了嗓门大声叫喊,他们本来不是十分多人,但是这瞬间却是声势十足,将兖州兵卒惊愣住。
徐晃早料到曹仁会回军鲁县,于是他让五百骑潜伏道旁。将回援的兖州兵队列冲散。
曹仁虽然被称为悍勇。但终究不是鬼神,兖州兵从早战到此时已经疲惫。他们有没有怎么分到吃食,如今被两相夹击。兵卒们虚弱又惊慌。
看着被冲散开的部下,曹仁心知已经无法阻止败势,于是领着亲兵精骑率先冲向后方跟曹休汇合,随后且战且退,向任城逃去。
曹仁曹休退却后,郝昭分出一半兵卒追击,另一半人马攻进鲁县协助纪灵所部。
“首战夺城,咱们立下首功啊,这回可露脸啦!”张勋笑道。
“不过那曹仁还真不要命,几十骑就敢在大军中来回冲突,桥蕤也不幸被杀。”张勋心有余悸道。
“身为大将,就要有身死沙场的觉悟。”郝昭叹了一口气,再问道:“徐将军,城中粮草辎重可多?”
“曹仁在此经营许久,囤积有不少粮秣辎重,我军可屯兵鲁县,作为屯粮据点。”徐晃说道。
“那马上遣人报与沮授将军。”郝昭说道。
“郝将军你率部留驻此地休整,我率所部骑兵追击曹仁。”徐晃说道。
“难道不等后续兵马吗?刚刚一场苦战,不休息的话你们哪能撑得住!”郝昭担忧道。
徐晃摇摇头,“我此去要不能截住曹仁,也要赶在他之前到达任城,否则给他赶到任城必会组织起兵马顽抗。”
“你是想将曹仁逼到山阳或济阴去?”郝昭问道。
“我军要深入敌境,那样就需持续作战,不断转进!”徐晃答道。
“我等也会快速赶上张将军!”郝昭一抱拳。
“后续的骑兵估计一两个时辰后到达,统兵的是太史慈,到时你让他快速追上,我等休息半个时辰喂了马料就走!”徐晃坚决道。
鲁国之战拉开曹袁决战的序幕,青州军先锋徐晃、纪灵采用奔袭、迂回之战术夺下鲁县,缴获曹仁囤积在此地地大量物资,打开了通往兖州纵深的门户。
河水奔腾不息,冀州兖州水域的河内、白马津、延津、濮阳三处均有上万的袁军抢渡,一时间河面上遍布舟船,场面蔚为壮观。
濮阳段水域,青州军十八艘斗舰横渡河水,船上的弓弩齐发,将曹军船只避开。
卞喜披甲站在河岸边上。他指挥兵卒用弓弩向靠近的斗舰还击。
最前面的是持盾持枪地步卒,后面成排的弓弩手不断激射,试图阻挡青州军船只靠近岸边。
徐盛持盾立于甲板上。他冷蔑地瞧着被击沉地兖州船只,“将船横向,所有弓弩向中间百步距离齐射!”
旌旗摇动,十多艘斗舰一字排开。船上地兵卒都用强弩不断交替射箭,一时间河岸上一段百步宽的区域被箭雨覆盖住。
后面不断有舟船跟上,一艘艘的舟船连起来,跑上的水军兵卒就用铁索麻绳将舟船连起。不久,一道浮桥横跨河面,青州军兵卒纷纷通过浮桥抢攻河岸。
“弓弩手快,不要给他们上岸!”卞喜不断叫喊。
兖州兵围在浮桥两侧河岸边上,虽然青州兵抢占了几十步宽地河岸,但还有被他们赶下河地危险。
徐盛吆喝一声,带着五十多个亲兵跑到斗舰另一侧。他们除去身上铠甲。只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从他们腰间挂的铃铛看,就知道是徐盛地河北水军。
“咕咚咚!”五十多锦帆兵跳进了河水中,虽然河水依然清凉刺骨,但对于在江河间讨生活的他们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地事。
“哗!哗!”河边冒出一朵朵水花,五十多水兵从兖州兵侧后快速跑上岸。
“杀!”徐盛一声怒喝,带着水军径直杀向指挥的卞喜。
兖州兵一直回转不过来,硬是被徐盛冲出一条缝。
卞喜看到袭击过来的青州兵不多。一时放下心来,“给我灭了青州贼寇!”
说完,卞喜带着两百多长枪兵围向了徐盛。
徐盛冷笑一声,用盾格挡住长枪,他身子不断冲突跳移。在其他水兵配合下。不一会就冲到卞喜面前。
卞喜也冷笑一声,他自恃武勇。又使用流星锤这种怪异兵器,不少大将都曾在他手下吃亏。
“嗡!”流星锤的锤头飞向徐盛。当真是声势骇人。
“铛!”盾牌跟锤头交击,铁皮被打陷,饶是徐盛也被震得左手发麻。
“喝啊!”徐盛怒喝一声,左手放开了盾牌,他双脚点地在卞喜发动第二次进攻前,飞身奔到他右侧,手中特制的环首钢刀迅猛地劈出。“哧!”卞喜地头颅被砍飞在地上。
“杀啊!”徐盛狞笑着劈砍周围的兖州兵。
主将一死,旁边的兖州兵纷纷溃散开,加上涌上岸的青州兵越来越多,兖州军的沿岸防线宣告破灭。
率先登岸的韩猛立即召集起部众,共得一千骑和三千步卒,接着韩猛带着兵马追杀溃逃的兖州兵。
韩猛冲在最前,他带着一千骑沿途砍杀溃逃的兖州兵,不怎么费力就追杀到濮阳城外两里。
这时濮阳方向杀出一支兵马,也有两千多人,为首的是驻守濮阳地吕虔。
韩猛一拉缰绳,他带着骑兵绕着兖州兵射箭。
“稳住阵脚,弓箭手还击!”吕虔下令道。
兖州兵多为步卒,他们结成方阵,外面的长枪兵立起盾牌,里面一排的弓箭手射箭还击。
韩猛率部围着兖州兵袭扰,但是吕虔防的严密,不是冲击上去的话,很难击败他们。
就在韩猛犯愁时,后面三千多步卒跟上来,他们也结成方阵向兖州兵缓缓逼上去。
“嗖!嗖!”双方都放出羽箭。
两支步卒靠得越来越近,终于逼近到一丈宽地距离。
“杀!”青州兵长枪兵突杀上去,跟兖州兵近距格斗。
韩猛率部适时在两边掩护,只一刻钟兖州兵就被逼退十多步。
“前排变后排,后排变前排,全军缓缓后退!”吕虔下令道。
接着兖州兵徐徐后退,一直退到了城墙边上。
“杀上去,夺下城门!”韩猛喊道。
“杀啊!”青州军步骑配合,挟着小胜气势恢宏地冲向前,大有一举夺下城门之势。
等青州兵靠近,韩猛才发觉不对,原来濮阳城外挖了不少地壕沟,又堆起一段段垒垣。
“杀啊!”濮阳城上鼓声震天,垒垣中突然冒出了一排排的强弓手。
“嗖!嗖!”兖州兵强弓手一阵齐射,如此近距地箭雨扑向前排的青州兵,青州兵顿时被射倒一排。
韩猛一个激灵,他跳下战马滚向后面,避过前面一轮箭雨,接着他又拿过亲兵递上地盾牌,但是他的战马中了五六支羽箭,立时倒地悲鸣。
“杀!”吕虔挥动佩刀,在他的命令下,原本撤退的兖州兵立即杀回头。
垒垣边的强弓手又是一轮漫射,虽然效果不如前一次,但还是不少青州兵中间毙命。
青州兵士气被夺,经不住兖州兵冲击,一时间是一退再退。
韩猛提刀断后,他劈砍着冲上前的兖州兵。但是后面的青州兵越退越快,韩猛跟亲兵队一下被兖州兵围上。
“活抓敌将!”兖州兵士气高昂,一个个红着眼高声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