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寻演讲时，莫文宁早就把答应过她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全程看向旁边，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平静，但是心早就跳动的厉害。耳边是娄寻的声音，脑海里都是娄寻。

这个演讲稿娄寻早就背熟了，现在可以不动脑子就背出来。她站在台上向下看，注意到莫文宁完全没有看她，偶尔动一动还是整理衣领。虽然莫文宁看上去很平常，但是娄寻还是注意到了她在揉捏自己的衣角，这是她紧张羞赧时的反应。

十分钟后，娄寻演讲完毕，台下掌声轰动，莫文宁条件反射，也跟着鼓起了掌，尽管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升旗仪式结束，老师可以自行解散。

莫文宁转身准备回办公室，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莫老师，不等我一下吗？”

莫文宁站住没动。

等娄寻跟上来后，她才继续走，没有说话。

娄寻也没有说话，走在娄寻旁边。

学生也组织带回班里了，回去的路上人很多，她们都在路边站下，找了个树荫等着学生过去。

“莫老师，”娄寻开口道，“我演讲的时候为什么不认真听？”

莫文宁自知理亏，不做解释，也不想解释。

娄寻继续说道：“身为老师，答应好的事情都不做到，还怎么要求学生？”

莫文宁被娄寻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这时，几个男同学推推搡搡地走过来，没有注意到站在树下的娄寻和莫文宁，直接撞在了娄寻的背上，娄寻失去重心，倒在了莫文宁的身上。幸好莫文宁后面有树，两个人才不至于倒下。倒下去的时候，娄寻怕树磕到莫文宁，一只手护着莫文宁的背，另一只手半撑在树上。

这个姿势，像极了娄寻把莫文宁搂在怀里。

学生知道自己闯了祸，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

娄寻放开莫文宁，冷着脸看向学生。

正好他们班的班主任跟在旁边，看到自己学生犯了错，立刻过来教训。

“打闹什么！出了事怎么办？还不快跟莫老师和娄老师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

娄寻微微点了头，道：“嗯，下次注意。”

娄寻本来是生气的，却又因祸得福，贴身体验了一下她早就好奇的触感——软到了娄寻心里。

最后娄寻气全消了。

跟学生和他们班主任告完别，娄寻突然感觉自己的手上覆上了一个凉凉的东西，低头一看，莫文宁正在她手里塞湿巾。

莫文宁道：“快擦擦，受伤了吗？”

娄寻抬起手，手心对着莫文宁，道：“就破了点皮。”

莫文宁蹙起的眉头舒展，“那就好。”

娄寻唇角勾起，压抑不住的喜悦，“回去吧，人少很多了。”

***

下午放学，莫文宁又是最后一节课，因为有了昨天的经历，今天留作业时没有人捣乱。

她下了楼，往校门口走时，正巧碰到在门卫处签离的娄寻。娄寻见她过来，远远地朝她喊，道：“帮你签了啊。”

莫文宁点了点头。

这次不是娄寻特意在等她，只是恰好遇上。

莫文宁有点感叹她们两个的缘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缘分是好事还是坏事。

两个人家在一个方向，正好乘一趟地铁。

莫文宁道：“当班主任这么辛苦吗，要这会才能下班。”

娄寻道：“没啊，今天有点事。”

莫文宁道：“什么事？”

娄寻道：“今天下午副校长找我。”

“找你干什么？”莫文宁随口问了出来，而后意识到也许娄寻不方便说，立即道，“我随口问问，你不用说的。”

娄寻倒是满不在乎，“下个月省里评优秀教师，学校准备推荐我。”

莫文宁偏头看向娄寻。

评优秀教师这件事虽然大家都知道基本定下来就不会改了，但是如果名单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后，很有可能使坏，让她出点错，好失去这次名额。

莫文宁道：“不用告诉我的。”

“没事。”娄寻继续道，“然后我又请副校长吃了个饭，算是感谢提拔。”

莫文宁眉心一跳，她突然感觉自己问娄寻的行为有点像老婆质问老公解释为什么晚回家。她侧过头，莫文宁看到娄寻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笑，说明她肯定也这么觉得，所以才故意说得这么详细的。

想到这儿，莫文宁偏过头，企图藏起自己慌张的眼神和已经红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