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云里雾里的一时专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想这皇宫幽冥案的线索也只有那块玉珏,那玉珏又不知现在谁手,这嘉郡王倒是想如何给这涉及鬼怪的荒诞之事画上句号。 …… “你,还有你,快些跟我走。” “嗻。” “啊啊啊,痛痛痛。”耳朵被扯了起来,我斯斯的吸着凉气说道。 “当差还能走了魂儿气,当心脑袋。”小五子撒开揪耳朵的手说道。我才回过神来,慌不跌的说道:“嗻。” 这一通着急忙慌的跟着这李公公撒开丫子狂奔,这李公公又不是年轻人,这中年微胖的身材哪里来的这么大体力。站在春禧宫门口传递着盛满水的木制漆红桶,半晌我才缓过神气,春禧宫走水了。没有冲天的火舌吞吐,确是滚滚的浓烟弥漫,在春禧宫外都是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等等,春禧宫……忻妃娘娘!这么巧?!讶异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宫内冲出来,怀中躺着个似寐地宫装女子。脸颊即使被浓烟沾染了黑雾,额角还留有擦伤的血迹,也掩盖不了这俊郎的眉眼轮廓,这是……福德麟!福德麟放下怀中女子于御医处,俯身在御医耳侧,私语两句,人便火速向乾清宫方向拔腿就奔,让急欲上前唤住他的我趔趄两步,默默地在小五子“挤眉弄眼”的淫威下,缩了缩脑袋。 福德麟跑的比兔子还快!果然万事靠自己最保险。可是这种情况下如何靠自己,跟着绵宁混明显不是长久之计……唉,那个小鬼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皇宫把他摧残的没有半点童稚,真真叫人疼惜。 虽是有些不满于清宫的封建保守和严格等级教育的现状,也只能为小鬼唏嘘一阵,毕竟每个人的生活都要继续,绵宁作为皇家子孙拥有优渥的生活和受人尊敬的地位,不需用我这棵流落清宫的浮萍来怜悯,小鬼怜悯我才对。 诚嫔忻妃的争宠背后涉及的利益集团难以均衡;皇宫幽冥案迟迟未得以告破,黑衣人逍遥法外;刘松宋三闯宫血洗浣衣局,皇帝老儿毫不知情……还有我莫名其妙的从建福宫转移去了浣衣局,上演大变活人……真真是皇城里面藏污纳垢的紧,所以跟着绵宁混明显不是长久之计,我可不想被当做一只蚂蚁,被轻而易举的踩死。想指望添禄那个圆团子,怕是容易被绵宁小鬼坏我好事,乾清宫恐也是不能回去。 正是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小五子指着我们一堆瘦小的差遣说道:“你们几个瘦瘦小小的,在这里抬桶也是使不上力气,跟我走。”几个结实的劳力很快补上我们的工作。 这就翘掉了工作,跟着小五子往乾清宫的方向返去。 “小五子。”两个旗装女子立在跟前,一声唤道。 “奴才给颖妃娘娘,永晦格格请安。娘娘、格格吉祥。”随着小五子欠身打千施礼,微微侧头瞧瞧面前两位高贵的宫中女子:一个仪态端庄,年岁稍大,眼角的尾纹也遮不住青春时期美貌的残影,却是给人有些刻板的印象;站在旁边的女子,妆容精致不苟,皮肤晶莹白皙,神采灵动张扬,正直妙龄。 “本宫听到奴才们嘴碎,春禧宫走水了?”颖妃说道。 “是,奴才刚打哪儿来。浓烟滚滚的,娘娘就别去了,当心呛坏了身子。”小五子说道。 “忻妃姐姐可有大碍?”颖妃的声音带上焦虑刻板的问道。 “多亏了福德麟大人不管不顾的冲进去救人,忻妃娘娘这才暂时无生命之虞。”小五子答道。 “那德麟哥有没有受伤?”永晦格格浓浓的担忧嵌进声音里,焦急地插话问到。 “福德麟大人额头,奴才瞅着受了点伤,但大人顾不上自己,便去乾清宫回复圣御了。”小五子如实回答道。 “姨母。”永晦脸色焦虑的瞅向颖妃,颖妃微微晃了晃头,递了个眼神。永晦的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忧虑的手狠狠地绞着手中的手绢。 “小五子说的情况,本宫着实担忧。”,颖妃说道,“这满蒙不比汉人,男女之间既然已有婚约就得多交流,饶是我们这一辈老了,下一代要靠年轻人了。小五子一定通传一声,让德麟大人交班后务必来长春宫一叙,给本宫和格格报个平安。” “嗻。”小五子说道。 这一番对话下来,我心里却升出一抹难以明状的失落感,不过失落感归失落感,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自己的小命一条。小五子赶回乾清宫竟是派我去知会福德麟。本想是走福德麟这条路,也得亏他跑的快回去复命,不然刚才救火打了招呼……然后……想到上次的大变活人,内心就不由犯怵,指不定第二次就大变死人了,此路不通。 老远就瞧见福德麟蹙眉严肃的在乾清宫石台左侧巡视,愈发走近了,我就为了如何打招呼纠结了起来。一记脖拐绕上福德麟,同样的杏黄马褂装束的男子出现,黑曜石般澄亮的眸子,凛然的英锐之气,站在福德麟旁边竟是不分伯仲的英俊。只见他继而顺势搂着福德麟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救了忻妃娘娘,这一大功圣上又赏你什么好东西了。” “糖瓜。你吃吗?”福德麟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把男子摁倒在石台的地上。 “福德麟,小爷的腰被你拉伤怎么办。”说着男子快速的击出直拳。却轻松的被福德麟拦下,抓住。福德麟说道:“安禄,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怠于练习,这样的能力怎么继续为圣上效力。” “最近不是政务繁忙。”被叫做安禄的男子拍拍后脖颈,笑着说道。 福德麟嗤笑一声,说道:“政务繁忙,是频繁去弈吟居下棋罢。” 趁着他们打闹的混乱,我赶忙捏着嗓子,压低笠状的帽沿,上前打千说道:“奴才给两位爷请安,您们吉祥。小五子公公让奴才来传话,颖妃娘娘和永晦格格听说福德麟大人为了护卫忻妃娘娘周全,受了轻伤,甚是担忧。劳烦福大人交班之后务必去长春宫一叙,让娘娘,格格得以宽心。” “这傻奴才,我怎么瞅着身形如此熟悉,还有这声音。”安禄的眼睛打量上我说道,我一阵做贼心虚的感觉,怕什么,我又没见过他,于是把缩进衣口的脖子往外伸了伸,垂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