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八斤的爸爸是谁。”
南瑾带着南宫佳到妹妹那里的时候,堪称狼狈。南瑶立马给姐姐和外甥定了飞澳洲的机票。宫家的手段太下作恶心,根本不想协商,直接离婚就好。她明白南瑾是不会要宫家任何东西的,至于宫嘉徵,南瑾说宫家愿意给,那是宫家认这个孩子,我不拦着,如果不愿意,这孩子就是我们南家的。
隔天南瑶就把两人送上了飞机,然后操办姐姐的离婚。结果离婚协议书递到宫家,很快就收到了签字。这把南瑶气的破口大骂,姐姐大好青春年华全都喂了狗。离婚签字顺利,但去民政局办理却拖了很久,但那时南瑾根本不在乎,这是后话。
抵达澳洲之后,南宫佳已经感到略微晕眩和头疼,当下最先要安抚的是外公和外婆。淡定一生的齐小茵踢了凳子,南宋大师更是摔了笔。一家书香门第的烟火气从未这样冒火星,南宫佳就没有说出自己身体的不适。
再之后南瑶回复宫家很快签了字,而且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给宫家一个电话来解释或挽留,南宋大师被气到闭门作画,齐小茵因此进了医院。南瑾和宫嘉徵忙着照顾老人,更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老人们开始缓过来,她昏倒了。
“那次她睡了好几天,医生说她已经怀孕的时候,我们都无法想象,可她好像清醒了又没有醒,问她是否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好像也是懵懵懂懂的,那段时间她会在梦里大哭,有时会说很多梦话,当时我猜她是不是在外面发生了不好的事儿,不敢告诉我。等她完全醒过来,我告诉她身体情况和怀孕的事儿,本以为她会同意做手术,结果她坚持不同意,但问是谁的孩子,她又不说。当时医生说颅内出血量小,远不到手术只用吃药,但怀孕了不能用药,那个出血量就是个不。我们当时轮番上前劝,她特别执拗强硬,为了怕我们趁她睡觉给她安排手续,她强撑着几宿几宿的不睡觉,整个人憔悴的不行。后来,她外公看不下去了,说人命天定,既然来了,我们南家就接着。”
这里就是关于八斤的由来。南瑾说,医生判断怀孕的时间并不精准,加上佳宝当时身子虚弱,胚胎早期还曾经差点停止发育,但等确定留下这个孩子之后,小黄豆的发育特别强悍,当时大家都说这孩子跟南家有缘分,跟佳宝心连心。
“怀孕之后,大家也没心思管其他的,一边担心孩子的发育,一边担心佳宝,早期大人小孩都还算顺利,但六个月之后,佳宝开始出现头疼,耳鸣,医生建议放弃孩子做手术,佳宝坚持说拖到七个月,拖到宝宝发育基本完成可以进保温箱就做手术,她和孩子赌一把。后来你知道了,八斤从出来就进了保温箱,而佳宝剖腹产之后直接去开颅。一连两个手术对她身体损伤很大,之后她睡了很久,醒来后先是复建,然后就是有严重的睡眠障碍和记忆障碍,其实记忆混乱我也没太强求,毕竟那几年她也没过什么开心日子,但是睡眠障碍比较麻烦,所以前些年我一直以八斤为理由,让她呆在我身边不让走开。直到近几年她睡眠比之前好,然后自己也说记忆比以前恢复了许多,我才让她出澳洲。”
听完这段漫长的记忆,南瑾说的已经风轻云淡,可薛玺就像之前得知南宫佳病情一样震撼,南瑾嘴里出来的每一个文字,都是那些年每一天血泪生活的写实。
“大长腿,你又在听我妈说那些陈年往事啊?”南宫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南瑾换语调,“是啊,又是你不听话的黑历史。”
“哦,我要告诉南八斤,外婆说他是黑历史。”南宫佳在妈妈面前就是个淘气的孩子。
南瑾不接招,“自己是个熊孩子,还要拉八斤下水,哪儿有这样的妈妈。”转身回屋内。
“还有记不清孩子爸爸是谁的妈妈呢。”南瑾拿她是真没办法,南宫佳依着薛玺坐下,顶顶他,“大长腿,你想知道八斤爸爸是谁啊。”
南宫佳语气是玩笑的,可薛玺一点不觉得好笑,他搂过小豆丁,把她包进大毛巾里,“我不想知道他是谁,我就想知道你会不会离开我,刚八斤说了就算另一个爸爸回来,他也要我当爸爸。”
颈边有一股潮湿的液体流过,有点温热。南宫佳觉得是不是玩笑开错了,“我就想缓解一下气氛,每次我妈给家里亲戚说完这段,大家都跟我不在了似的,其实我和八斤一直很努力的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