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玺,小宝真的对我很重要,我现在确实没想好介绍你们认识。你能先等等吗?”
假设薛玺之前的疑虑在小宝的身份,那现在就纠结小宝和他的关系,听起来不是二选一的条件,但仿佛是二选一的结局。
南小宝,小名八斤,南宫佳第一次见他时,他正好八斤。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宫嘉徵的颅内出血不能再拖,医生给她做完剖腹产后直接送开颅,两场手术出来,南宫佳断断续续昏迷了快半年才清醒,而出生才三斤的南小宝也在那时才走出保温箱。
柔弱了一辈子的南瑾在那段时间仿佛人间斗士,南瑶在那段时间奔赴澳洲,和姐姐一边照顾父母一边照顾南宫佳。从漫长的昏迷中醒来,南宫佳对于南小宝都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确定感,之后睡眠障碍和记忆障碍出现,待南宫佳可以独立生活的时候,南小宝已经可以满院子跑了。
在她的记忆中,南小宝不像她儿子,更像她的病友,每天一起长大,一起强壮,一起面对崭新的一天,而南小宝的记忆中,南宫佳也不像妈妈,小时候他学走路她做复健,他牙牙学语,她是脑子一片懵懂。
到上幼儿园的年纪,她送他去学校,都说姐弟俩真像,南小宝就纳闷,那怎么看不出她是我妈妈。小朋友说骗人,妈妈哪儿这么年轻。
也的确,南宫佳不像一般的妈妈给他喂饭洗澡,呵护备至,这些活儿更多是外婆和姨婆在做,而妈妈就真的像姐姐一样,陪她玩儿陪她闹和他一起学习。
南小宝问外婆,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外婆说你妈妈是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当初她拼了命才生下你,只是她没有时间学会别的妈妈的技能,你满意这样的妈妈吗?南小宝觉得他的妈妈除了和别人不太一样,但还是很满意的。于是在这样的时光中,南小宝渐渐长大。
劳伦斯和南小宝来接机,于是出口处就看到一个小豆丁一般的女人,撇下硕大的行李推车,抱住比自己高的少年,仿佛见到男朋友一样激动,南小宝真有点受不住这样的热情,“妈,妈,劳伦斯在呢,南宫佳,南宫佳,外公也在,外公也在呢!”
劳伦斯习以为常,自顾去推行李车。
已经年过五十的南瑾,来澳洲的前几年活的艰辛,如今已经恢复正常。看到南宫佳带回葛丽珍的礼物,也想起曾经的邻居。既然回去,终归是碰的上面的。特别是南松和齐小茵回来后说还见到了薛玺,南瑾要不想知道近况,那肯定是不对的。
之前电话里说到薛玺,南宫佳总归有点闪躲,这次倒正面的多,已经在一起了。南瑾看女儿的眼神,不若以往的迷茫,带着少女的羞怯也是满心欢喜。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孩儿,从小护着女儿的孩子,在时隔多年后还能重逢在一起,终归是好事。“他知道小宝吗?”
南宫佳说了一下在机场跟薛玺提到小宝的情形,“有点后悔。我本没想告诉他小宝,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就好了。可看他的样子,我一时嘴快就说漏嘴了。”
“他不是小宝的爸爸?”南瑾小心的问起这个纠结了很多年的问题。南宫佳摇头,“不像他。”
“那有见到其他有可能的人吗?”如果是当年,谈起这个话题,母女两个是针尖对麦芒,但现在看来或许这就是缘分。
南宫佳摇头,“也不像。”
血缘这种见证着奇迹的事,为什么在小宝身上完全是隐性基因。除了身高,南小宝完全复刻南宫佳,方宽的额头在她脸上不显秀气,但是男孩儿适合,女生男相让南宫佳算不上传统美女,但在南小宝脸上却是如假包换的帅哥脸。“妈,大长腿187,八斤也快170,会不会是他儿子?”
一副不正经的口气,南瑾恢复为正常母亲,自己女儿生了谁的孩子都不知道,她无法给出同样贱的表情,狠拍了女儿的肩头,“和八斤多聊聊,这孩子嘴巴不说,总是看手机来电,想你了。糟心事儿就别想了,免得又头疼。”
看在这次离开时间太久,马上要走的份儿上,八斤同意南宫佳陪他睡一晚上,反正不占地儿。因为太早产,南小宝比正常男孩子瘦,身体也不像一般孩子强壮,前两年疯狂抽条时还经历了生长痛,南宫佳那些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坐在床前守着他。他半夜醒来看妈妈红着眼睛守着自己,像同学家里养的小兔子。虽然都说妈妈要像老鹰一样保护自己的孩子,但自己的妈妈能像兔子陪着自己,也是最好的妈妈。之后八斤在妈妈面前再也不提哪儿不舒服,幸而他只是比一般孩子柔弱,但也健康安全的长大了。
八斤的功课从来不用南宫佳担心,在这点上,她感谢八斤没有随了她。即将到来的暑假,南宫佳问儿子,是去夏令营还是去参加七彩活动。如果之前问八斤,他肯定想和妈妈在一起,可前两天听太公和太奶奶说妈妈身边有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八斤想自己会不会当电灯泡。
南宫佳抱着儿子笑,“当然不会。等放假后,妈带你一起去参加七彩活动,叔叔有时间就一起,你不喜欢就不带他。”八斤听完往南宫佳怀里蹭了蹭,刚刚他还嫌弃她妈抱她像抱宝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