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佳离开的非常突然,薛符刚上初中,而薛玺在她离开后休学去了部队,当完兵就去了美国念大学。“哥国内念的是建筑,在美国学的是金融,回来后就进了外公公司,现在管的比较多,因为舅舅年纪大了,子辰刚毕业。”
南宫佳突然记起,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没有美术天分,文化成绩也一般,估计成不了像外公外婆妈妈姨妈那样的艺术家,只能做个普普通通的设计师,和成绩顶流的薛玺比起来,将来肯定有云泥之别。那时候薛玺说,那我将来学建筑做结构,你帮我设计外立面,谁也离不开谁,谁也别嫌弃谁。
后来薛玺考上了国内顶尖的建筑系,而南宫佳在薛玺的强力助考下也考上了预想中的设计专业,可惜一别多年,她没有成为设计师,他早放下了建筑设计的笔。
和薛符约好明天讨论崇光和慈善拍卖的合作,杜梦和司进卫巷各自回房休息。南宫佳回自己房间,聊天触发了脑海中的记忆点。
南家作为书香门第世家,祖上秀才辈出,还出过几个有名气的诗人画家,到了南松和夫人齐小茵,均是画家书法家兼作家,南瑾南瑶两姐妹则一个擅长画画,一个专攻古典舞蹈,艺术基因成为南家的代表。
而宫家,往白里说就是行伍出身,从宫正的祖辈开始历经国家起伏,其他分支还扎根在军队,宫正已功成身退,宫建国服役多年后退伍转商,宫建业则从未入伍。
南瑾嫁给宫建国,在当时绝对属于门不当户不对。当时齐小茵曾一语概括,美色误人。怪只怪宫建国长相颇佳且从军时英气逼人,这让从小浸淫文学,觉得至刚才是美的南瑾折服,结果阳刚之气与文香墨韵没能琴瑟和鸣,宫建国在鲜岛从军,南瑾久居桡城,夫妻俩常年分居,没有迎来岁月静好。
但宫嘉徵从小意外符合宫正的偏爱,虽然老太太重男轻女,但她自落地跑,就被宫正随身带着,待到要念书的时候,她就桡城部队两地跑。宫正并不是很赞同宫嘉徵学画画,这种风花雪月在他看来都是锦上添花,作为宫家人,首先要的是宫家的血性。
于是彼时的宫嘉徵一边在跟着爷爷在部队生活,一边在南瑾身边学画画,虽然有些分割,但也在平衡中慢慢长大。那时她非常羡慕隔壁薛家,羡慕薛玺可以自由安排生活,想看什么就看什么,羡慕薛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打架也能打架,而她即便防身术练到和小兵对打也不会输也从来不能用,因为宫正教育她拳头不能用来对付平民百姓。
以前宫建业家的宫嘉伟和宫嘉利和她打架,被她轻松撩在地上,两人哭着在宫老太太面前告状,还说宫正偏袒她才只教她骑马打枪防身术。宫嘉徵刚听还觉得难受,要知道宫正的喜欢都是无数眼泪换来的,骑马的时候双腿被磨得稀烂,手枪的后挫力震的肩颈发麻,至于练习防身术被部队小兵摔的头昏目眩是常事,只是她没有哭的地方。
那时候,还是有关心她的人,偷偷给她拿药膏,那个瘦长的个子佝偻在窗前的身影,南宫佳想起来还是觉得安慰,但那时候不知道大人的世界那么复杂,等知道的时候,回忆就像撕裂陈年旧伤一样,酸痛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