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异口同声，顾怀清了清嗓子：“你先说吧。”

青偃便道：“曹穆山的事你们查清楚了吗？”即便顾怀不来找她，她也是要找她的。

顾怀倒也没有隐瞒，说：“曹穆山的五万人最近演练得挺勤的。据谢督理所言，南城会议时，江南巡阅使说大总统希望北伐，早日统一全国，曹穆山当场表态支持。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为北伐做准备。”

外人看来？那“内人”呢？青偃直问：“那你怎么看？”

顾怀沉默片许，道：“江南各大军阀之中，以现江南巡阅使兵力最多，其次是曹穆山，再者是谢督理。曹穆山和谢督理不合，如果曹穆山想控制江南地区，要对付的第一人肯定是谢督理。但是，如果曹穆山公然动手，他的狼子野心就昭然若揭，江南巡阅使定会出手。你说曹穆山要对付谢督理，他并没有充足理由。”所以，曹穆山才会暗戳戳地用暗杀手段吧。

青偃苦笑。看来，如今的曹穆山还是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不过倒也不能说顾怀他们无能，她也是在狗头坳的弟兄被围后，才清楚曹穆山最厉害的不是他的军队，而是他暗中培养的一支执行特殊任务的精锐部队。

前世，谢明承遭袭后去了半条命，刺客并没有被抓到。两个月后，曹穆山挥军南下，以闪电战重创谢明承军队，与此同时，精锐部队暗杀江南巡阅使全家，蒲省、越省群龙无首陷入争夺，一时乱成一锅粥。

庆云十二年秋，曹穆山一举歼灭谢明承主力军，杀光谢明承全家，夺取吴省军权。

庆云十三年春，曹穆山收编原江南巡阅使直管的蒲省、越省军队。

庆云十三年冬，曹穆山或灭或收编江南其他军队，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南皇帝”。

那时候，青偃是看客，并不关心头顶的大王旗是哪面，一心做她的无本买卖，过她清贫但逍遥的日子。

可乱世之中，谁能全身而退呢？

当曹穆山的枪对准她和她一众弟兄时，她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三、五加皮他们惨死。

那种痛苦和绝望，这辈子她绝对不要再来一次。

青偃看着顾怀，除了狗头坳的弟兄，他是这个世上她唯一能相信的人了，而且，在相助谢家这桩世上，她和顾怀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如果曹穆山同时对付谢督理和江南巡阅使呢？”青偃说。

顾怀摇头：“曹穆山做不到。单单江南巡阅使辖下的蒲省、越省军队有近十万人。”

青偃笑：“可蒲省、越省的军队从来没拧成一股绳。当年，谢督理何尝不是也想吃下蒲省？如今的江南巡阅使之所以能只管这两地军队，一半是他的能力，另一半则是大总统的相助。如果曹穆山杀了江南巡阅使，让蒲省、越省的军队为争老大相斗呢？”

顾怀粗眉一挑，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曹穆山能派人刺杀谢督理，为什么就不能刺杀江南巡阅使呢？青偃说的这种可能，极其危险，同时也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我知道了。”顾怀抿紧了唇，这事事关重大。

青偃看他的脸便知道他上心了，便又多说了一句：“早做准备。”

“嗯。”顾怀点头。

青偃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刀：“我能请您帮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