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蔷气得花容扭曲,恨不得吃了青偃。
青偃将一塌糊涂的画抖了抖,对着谢旌等人展开,朗声道:“希文先生作画,用的是特制的三层纸,第一层生宣,第二层半生半熟宣,至于第三层是特殊纸张,薄如蝉翼,用以防伪。”
青偃指了指空荡荡的右下角,又道:“如果这幅画是真的,沾水之后,第三层纸上会显出希文先生独有的防伪标识,大小姐,你知道是什么吗?”
谢蔷的脸涨得通红,她连希文先生作画用的纸张都不清楚,更不可能知道什么防伪标识。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青偃让自己如此难堪,谢蔷恼怒至极:“你说希文先生这么防伪,就是真的吗?完全是强词夺理!”
青偃说:“你不信,可以去找各大古董商行问,看是不是真的。”停顿了下,她又缓缓道,语气染了层淡淡的悲凉之意:“再者,据我所知,这世间已无希文先生的真迹。”
当年一把大火,夏家一族被烧得干干净净。夏希文亲自将所有的字画诗稿毁了,绝望赴死,世人把他说成什么都好,他不辩,也不容自己的东西再留存世上。
但是,当谢蔷说有希文先生的画时,青偃仍觉得,也许还有那么一两件的漏网之物呢?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希文先生画过的女子只有他的家人,并无貂蝉那样的历史女子,更何况画纸一看就不对。
青偃的腰挺得笔直,脸上郑重,眸中坚定,谢蔷虽知她说得很可能是真的,但她的骄傲已让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狠道:“如果证明你说的是假话,你等着坐一辈子的牢吧!”
青偃回:“好。”
谢旌一直看着青偃,凤眼中有诧异之色。他不怀疑她说的是真的,可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呢?
回去的时候,同住的三个女兵特地离了青偃先走。
青偃的听力很好,走在后面两个的窃窃私语没逃过她的耳朵。
“怎么不叫她一起吃饭?”是方才提醒她小心海棠的那个女兵。
“你傻啊,她来的第一天就得罪了大小姐,后面有她好果子吃呢,你跟她走一处,是嫌活腻了吗?”另一个女兵心直口快。
青偃苦笑,还真是的,说好了要韬光养晦、一战成名的,谁知进谢家的第一天就一鸣惊人了。谢蔷,海棠,还有大姨太太,哎,这小鞋是穿定了,指不定这鞋里还有别的什么。
不过,去他娘的,敢招惹她傅青偃,她们倒确实活腻了。这笔账她记着,一定会让她们“好好”地还。
接下来的几日倒相安无事,谢蔷没来找她麻烦,至于海棠,青偃也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