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寮里剑拔弩张,后舍中,官差和汉子双方持刀,无声对峙。
“嗯…”,又是一声哼吟从稻草堆里传来,打破了诡异的宁静。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挥刀向前。他们想着趁茶寮里其余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先将这三名官差砍翻,再夺路而逃。
于是二人招招狠辣,使出平生绝学砍杀。
三名官差虽训练有素,但事发突然,又鲜少对战这江湖野路子,兼之夫妇暴起伤人,一名官差瞬时被劈死在刀下。剩余两名官差,以二敌二,短兵相接间,颓势立显。
茶寮众人听见兵刃交击声,立刻拔刀冲向后舍,只余龙一和另一官差看顾傅铮。
陈升等几人从后方破窗跳入,断了夫妇后路。他们一进后舍,就见两名官差倒伏在地,生死未知,适才三名官差只余一人在苦苦支撑。
众人即刻上前围杀夫妇,一时间,窄小的后舍里刀光剑影往来,乒乓呼喝不止。
龙一一看时机来临,移身背对傅铮,假意举刀对前,暗中递出一枚钢针。傅铮一拿到钢针,就在他的掩护下撬开锁链。
另一官差听见锁链声,正欲转头查看,忽而心口剧痛,低头只见一枚钢针透胸而过,他张嘴却喊不出声,直直捂胸仆地而亡。
那官差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惊动了后舍众人。
“傅铮要逃了,莫再缠斗,快去捉他!”陈升喝到。
二人眼见众人要杀来,心知只有解决所有的官差,才能逃出,于是龙一提刀,傅铮舞链,不退反进,直面众官差。
众人从后舍一路战回茶寮。夫妇见局势突转,且明显对己方有力,喜上眉梢,立刻同傅铮联手杀向官差。
四人一联手,优势立显,陈升等人之前对阵那夫妇本就渐露疲态,再加上傅铮二人,没多时就渐落下风。
傅铮等人则是愈战愈勇。大汉一刀铲起案板上浸了蒙汗药的抹布,甩向陈升,他挥刀抵挡之时,不慎吸入一口,行动微滞。傅铮忙舞链,斩向他腰间,其余官差想要营救,则被妇人和龙一格挡,不得近前。
“啊!”的一声惨叫,陈升被腰斩于链下。领队一死,手下自然人心涣散,傅铮等人势如破竹,灭了剩余官差。
待最后一名官差倒下,傅铮同夫妇自发向两边弹射开,双方对立不语。
双方都有不欲为人知的秘密,也都清楚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然而傅铮化功散初解,且琵琶骨旧伤未愈,功力只恢复十之一二。龙一经过一番苦战,内力更是十不存一。恐怕一时三刻,他们不能将这对夫妇拿下。现在的情形,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那夫妇心中也是犹疑不定,已经见识过这逃犯的身手,只他一人就难对付,再加上个官差,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更不要说杀他们灭口了。
两相对峙间,天空传来闷雷阵阵,头顶孤月高悬,照不清彼此神色。
茶寮后舍,稻草堆里的少年终于恢复四肢知觉。由于缺乏江湖历练,他一时不察,着了那夫妇的道。但毕竟家学渊源,修为深厚,他早早就恢复了神志。
此前在稻草堆中,他听得夫妇和官差的对话,抓住时机,穷尽毕生力气发出哼吟,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此时,尽管外面悄无声息,他再不敢托大,只屏声敛气,静候良机。
茶寮里,大汉先打破沉默:“好汉,今夜之事,我已全忘了,咱们各奔前程,后会无期。”而后他微作一揖,傅铮负手不语。妇人转身回后舍,抓出少年,就要同大汉一道离开。
少年心知此番若是被这夫妇带走,定是有死无生。但苦于内力还未恢复,他只得咬牙掏出衣襟内暗器,绵弱无力地砸向妇人。仓皇间,一枚蟠螭佩从他的衣襟中被带出,啷铛落地。
傅铮一见蟠螭佩,发现纹样和自己胸口的纹身分毫无差。电光火石间,他思绪纷涌:这蟠螭佩和我有何联系?陆懿鸣苦苦寻觅的可是此物?它为何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这个少年身上?
他脱口而出:“拦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