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长公主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甚至还要添上几句显得详尽些。“听说,是这位季大人上折子请了外调,没得应允。”
说话间,已经到了太极殿殿门口。
候着的大太监撩起帘子将人迎入,亲自接过长公主褪下的披风,笑道:“皇上正等着长公主。”
因着天寒,太极殿的地龙和熏笼早就烧了起来,将偌大的宫殿熏得如同三月的江南般和煦温暖。
长公主缓步上前,曲膝下跪。
她归京已有数日,这才是第一次来拜见新帝。若不是为了自己那混账儿子,这日子还得往后延一延。
“姑姑快起来!”
新登基的翊帝疾步从皇座上下来,扶住了即将下跪的昭华长公主。“要不是姑姑当年诸多维护,也不会有朕的今日。”
长公主拧不过,只好站了起来,她半敛着眉眼恭敬回道:“是皇上福泽深厚。”
在上趟出京之前,昭华绝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坐上皇位的,会是这位良善软弱的翊王。可见,这人的戏实在演得好。
而此刻,她再仔细去看他时,只觉得这一双漆黑的眼当真是深得不可见底。
长公主心下苦笑,亏她自负阅人无数,却独独在他身上看走了眼。
翊帝看出长公主脸上神色变化,“朕有不得已的难处,姑姑是能体谅朕的,是不是?”
昭华长公主望着他,心下复杂至极。
她的这位皇侄年岁并不大,比前段时日病逝的景帝还小四岁。因当日母族获罪,他并不受晖帝喜爱,在宫里的日子极为难熬。
也正是瞧他性情软弱时常被欺,昭华才格外照拂他,连当日封王也有她游说之功。
“姑姑难道也同外头那些人一样看朕吗?”翊帝脸色忽然变了变,定定的看着长公主。仿佛只要她说一个不满自己心意的字来,他就立即能和她翻脸一样。
昭华道:“皇上登基不久,朝廷震荡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翊王咬牙愤愤,抬手指着太极殿外道:“他们辞官的辞官!死谏的死谏!各个都想来威胁朕!”
昭华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她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激怒。
“只要皇上能将一人请回,足可稳住朝堂局势。”
“……何人”翊王惊疑不定,脱口问道。
“昔日的太子太傅,陆榷。”
“陆太傅?”翊帝先是一喜,随即又摇了摇头:“他早已经归隐山林,哪里去寻?”
昭华长公主道:“陆太傅行踪不难知晓,只是他不良于行,皇上得遣身旁得力之前去接。”
“当真!”翊帝脸上的愤怒不满立即消失殆尽,又恢复了一贯的平和。“姑姑还是疼朕的。”
他负手踱着步,思量着要让谁去才好。
忽然停驻,翊帝转过眼望向昭华长公主,“就让徐观去,姑姑觉得怎么样?”
鲤园。
双林阁并不小,可两人一道在里头起居,就有些不方便。
用过饭,裴予去二楼去看藏书,谢襄宁则正好躲懒睡个午觉。
大约还是昨儿一夜折腾,她没睡得安稳的缘故。这会困极,自然要将缺的觉都补回来。等到日近黄昏,谢襄宁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哭,才缓缓睁开眼。
不远处的地上,有个丫鬟正跪着哭。一啼三转折,有种别样的婉转动听。
谢襄宁环顾四周,着实有些意外怎么会有人在这哭的。
双林阁是之前裴予一人住的地方,规矩比她的锦澜院定得还严,不相干之人是一律不准入内的。
“求世子救救奴婢。”跪在地上的相思抬起头,香腮含泪,眸光闪烁。
“……”谢襄宁见她这模样,当即就想到了当日的自己。她的心一下子便有些受不住,想要伸手扶她起来,想到什么才立即打住。“你起来说话。”
相思这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双腿发软,身子一顷就往“世子”怀里头撞了过去。“世子,我不是故意的!”随即,她往后退了几步分开。
谢襄宁只觉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才短短几息功夫,她就觉得有些头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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