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侯嫮先是不解,而后顺着宫铭的目光低下头看到了自己手上那不太明显的红,“方才有些不小心了。”
宫铭一点头,没有再问,一仰头,一杯茶尽数饮尽,不烫,是温的,入口刚好。
侯嫮亲自泡是做到了,可是这茶叶……嗯,不是最好的。
宫铭想着,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再喝上一次。
侯嫮见宫铭喝完茶就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再说话,一时间,房内就有些静谧。
如此安静的环境,一点动静便清晰可闻,细微的声音响起,宫铭神色一凛,不顾自己身上的血渍是否会沾到侯嫮身上,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丈八蛇矛抬起将一支箭矢打落在地。
侯嫮一愣,鼻尖就充斥着血腥味,叫她有些忍不住反呕,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见箭矢被宫铭打落在地。
一支箭才落在地上,宫铭还没来得及问问侯嫮如何,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箭迎面而来。
宫铭一抬脚将桌子踹起,桌上的茶具尽数落在地上,连带着茶汤也倒了,而后将侯嫮推到桌子后,丈八蛇矛武的威风凛凛,抵挡着箭雨。
侯嫮看着面前的桌子,听着前方不过两三步距离的动静,心下一点酸胀,说不清道不明,还有一丝,小小的甜。
我许是生病了。
侯嫮这样想着,不然,怎么会突然有点开心呢?明明,外面这么危险,情况如此紧急,她不想着对策,反而觉得开心?
不应该的。
侯嫮不知道在桌子后面躲了多久,只知道声音没了的时候,她才刚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眼前就蒙上了一只手。
瞬间被黑暗侵袭。
这双手的掌心有很多老茧,磨的她眼周的脸有些疼。
剑奴的手上也有很多茧,可许是女儿身的原因,碰到侯嫮的时候虽然让她觉得有些粗糙,可终归还是柔软的。
但现在这只手不一样,很结实,硬邦邦的,让她十分不适应被触碰。
宫铭看着因为眼前一片黑暗而脚步顿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侯嫮,双眼一眯,带了点笑意出来。
眼底的宠溺深成了一片海,可是做出这番模样的人自己看不见,能看见的又被遮了眼睛。
“王爷?”因着眼前一片黑暗,侯嫮的声音除了试探,还带着一点惊慌。
宫铭脸上笑意愈甚,嘴角一弯,刚要说话,血就从口中流了出来。
再看去,宫铭身上分明受了伤,腰间一道很浅的伤口,是被箭矢擦过,左肩上有半截箭矢,少腹处还有一箭。
剑奴才提着剑走进屋子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身中两箭的将军脸带笑意看着面前的少女,神色柔和的与那一身血迹格格不入。
少女的眼被蒙上一只手,手很大,脸很小,一张脸快被遮完了。因此看不清表情,只有那不点而赤的唇轻张着,好像再说些什么。
将军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嘴角的血也是,止也止不住,可是蒙住少女眼睛的手却不曾有半点移动。
剑奴愣住片刻,随即快步走到侯嫮跟前,看着宫铭如此模样,一抿嘴,“王爷该放手了吧!”
宫铭看到剑奴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蒙着侯嫮的手依旧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