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不知道,却也没有往深了想。
“小姐”门被打开,剑奴走了进来。
走到侯嫮身前,侧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确认屋外没人,才轻声说道:“方才四处转了转,得的消息不多,几个丫鬟说了前些时日的蝗灾,难免有后怕之意,却没有过多的怨怒。”
侯嫮闻言,右手轻轻扣打着桌子,“难不成真是我们冤枉那邓万勇了?”
剑奴只低着头,并没有回侯嫮的话,只是等到侯嫮回过神来时,才轻皱着眉,“这知府院,老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侯嫮抬头看向剑奴,“哪里不对劲?”
剑奴摇摇头,面上带了一丝疑惑,“不好说,就是觉得,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侯嫮低声呢喃,右手停在桌面上,手心和桌子微微摩挲,有些粗糙。
“那应该是哪样的?”
忽的,侯嫮抬起头来,与剑奴对视。
二人眼中皆是沉重,一抹最坏的想法在侯嫮心底缓缓升起,如果真的是这样……
“阿姥,你那里可有能去往上京的信鸽?”
剑奴一愣,点点头,“小姐要给谁写信?”
侯嫮刚站起身的步子一顿,是啊,她想着写信将心底猜测告诉给上京的人,想着以防万一要求援兵,可是,要写给谁呢……
剑奴见侯嫮只是愣着不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放轻脚步离开房间,留下侯嫮一个人。
侯嫮站了很久,久到腿都有些麻了,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拖着步子走到了桌边。
邓万勇心思算是细腻,这客房里文房四宝一样不缺,叫她方便。
放了些水进砚台,墨条在砚台上轻磨,缓慢又有节律。
墨磨好,随意拿了一支笔,沾了墨,一笔一划,一字一句写了起来,写完,墨也刚好用完了。
剑奴也恰巧推开门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只白鸽。
将纸卷起成一个小卷,装入小木桶里,手上还拿着另一份。
剑奴将木桶绑在白鸽腿上,目光看向侯嫮手上另一张,“这是?”
“以防万一,再找一个人,将这封信送往上京,交于……”侯嫮话一顿,再抬头看向剑奴时,眸光带了些说不清的意味,“摄政王宫铭。”
剑奴点点头,并未质疑侯嫮的决定,拿了信就离开了。
侯嫮深呼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月华如水,倾泻了些进来,把侯嫮的脸庞笼上一层轻纱,原本就白皙若雪的肤容此刻如玉一般,光辉淡淡。
信件给宫铭,其实再好不过了。
他是天越年轻一辈武艺谋略最高的人,又手握重兵,不论是他亲自来,还是派人来,都足以让她安心。
侯嫮突然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是什么时候,她竟然开始觉得,原来宫铭可以带给她安全感吗?
是疫症的时候,还是抓捕赵王余孽姬恪一事,他好像永远不会倒下,所以,她就这样,开始试图利用他……
侯嫮突然觉得宫铭有些可怜,原先不得君心被猜测,如今稍稍得了姬辛和她的信任,却要被利用的个彻底……
可是,她如何不是被天越利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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