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陛下的臣子,姬恪是赵王余孽,善心,不是这样用的!”
侯嫮的声音振聋发聩,叫钟招忍不住抬头,想要反驳,唇齿微动却是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懂。”错开钟招又走了几步,“兵部刘侍郎都下得去手,钟小将军,应该也可以吧!”
钟招深呼吸一口气,“是,末将可以!”看着侯嫮的背影,还是没有忍住,“可否留——”
“不能!”侯嫮毫不迟疑,“除草必除根,这点道理,不用本太师说吧。”
钟招微微垂下眼帘,“末将明白。”
侯嫮这时脸上才重新挂上笑容,“既然明白,过几日就进宫吧,教授陛下武艺。”
“是。”钟招对着侯嫮一抱拳。
“退下吧。”话,该说的都说完了,再多的,就看自己怎么想的了。
侯嫮看着钟招离去的身影,眼睫颤了颤,有一句话是对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是,多年相处,下不去手,也是真的……
不知道司马恪是姬恪以前,侯嫮看他,是在看一个少年将军,有些精明也有些憨厚,对喜欢的人是赤诚之心,对好友是相互提携。
这么多年,是演了这么久的假戏,还是到最后差点以为自己,就是司马恪了……
说到底,只是阵营不同罢了,他要夺姬辛的江山,她要守姬辛的江山。
利益冲突,便是看孰胜孰负了。
没有对错。
侯嫮还在思考,韩冬就走了进来,方才钟招出了营帐便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问上也不说半个字。
这孩子自小就是心思细腻,什么事情也不往外面说,就在心里憋着藏着,他可是真怕钟招憋出个好歹来啊!
“太师,方才和钟招说了什么?”再三纠结,韩冬还是选择问出口,倒是不指望能从侯嫮那里得到回答,要让他听,方才就不会让他出去了。
未曾想,
“谈了赵王余孽的事情。”侯嫮轻笑一声看着韩冬,“小小的骁骥营藏了一个赵王余孽,任谁也是不放心的吧!”
韩冬低下头,“是末将的失职。”
摇摇头,“非也,任谁能想到,司马震竟会是赵王一派,又有谁能想到,赵王世子竟然换了身份做了小将军,还能光明正大地进入皇宫呢!”
所以,疫症之时一开始站在她身后的就是姬恪,所以宫铭得了疫症也是姬恪所为,所以当初在膳食里下了钩吻之毒的,也是他!
杀了她,小皇帝就没了人帮衬;杀了宫铭,兵权瓜分,大概率就落在司马震头上。
一个又一个疑团,当赵王世子的身份被揭露,显得那样明了。
可是事后诸葛亮,最是无用!
她还是中了毒,一次被佩玖及时发现,一次被佩玖从鬼门关拉回来,宫铭也还是染上了疫症,甚至病危。
若是她当初没有在街上遇见佩玖,若是佩玖没有跟着她回候府,若是她没有收留佩玖,是不是,这盘棋,输赢已定!